第三十六章:隻能是朋友
瑰梅看見樓景踱步而來,開心地跑了上去。她還是習慣性地抱着他的一隻手臂,然後揚起笑臉湊上去說道:“樓景,你終于來了。”
樓景看着她,眼神有些無奈,淡淡地應道:“嗯。”
瑰梅把樓景摁在椅子上,給他倒了一杯紅酒;然後雙手“恭敬”地拿到他的面前,眼眸發亮,笑道:“樓景,你嘗嘗。”
樓景看着那酒香四溢的紅酒,眸色微暗,頓了一會,他還是從她手中接過,淡淡地品了一口。
瑰梅也斟酒一杯飲了起來。不知怎的,她竟然……有些羨慕風螢。她還以為……樓景不會過來了,中午吃完飯後他就和她不歡而散了,隻因為他不喜歡她做這些。
靜默片刻,樓景看着手裡的紅酒,裡面倒映着他堅定決絕的臉;最終還是開口道:“瑰梅,我們隻能是朋友。”
不會是戀人,也不會是妹妹,隻能是朋友。
白影、慕生可能不懂妹妹和朋友對樓景的含義。若是妹妹,樓景是舍不得她受一丁點傷害的;他會對她呵護備至,待她親如家人,而作為妹妹是絕對不能對他有男女之情的。若瑰梅不喜歡他,樓景還有可能認她做妹妹,可事實證明,他們不可能。若是朋友,樓景對她所有的行為都會止乎于朋友之禮,雖然有時他會對她有些小縱容,但不會有更多的了。
樓景的情感邊界感很強,這也不怪他的父母如此操心他的感情之事。
“隻能是朋友”這四個字在瑰梅腦子裡充蕩着,久久揮之不去。
瑰梅苦笑,心裡悲涼如一潭死水。他還是這樣……總想着拒絕她。他為什麼就不能試着喜歡她呢?哪怕一點點也好啊!她都為他做了這麼多了,他再無動于衷的心也該動搖了吧?可為什麼他還是這樣一成不變?呵呵,不對,是拒絕得更幹脆果斷了。
瑰梅越想雙眼就越通紅,她低下頭,雙手攥緊,忍不住哽咽道:“樓景,你到底喜歡什麼樣的?你……告訴我好不好?我可以學,真的可以學。”
樓景突然有些如鲠在喉。他是真的……對她沒有感覺,以前沒有,現在沒有,以後也不會有。不管她怎麼變,她依然是她,而他也依舊還是那個他,更何況他現在心裡已經有在意的人了。雖然他現在對風螢沒有什麼特殊的感覺,但他知道從開始在意“她”的那一刻起,他就已經漸漸淪陷了。
一陣夜風拂過,卷着地上的枯葉在空中盤旋着,偶爾有幾縷從樓景和瑰梅頭上掠過,涼涼地。
月兒偷偷地從稀疏的雲裡冒出來,也好奇地窺着草地上沉默的一男一女。
這一桌美味佳肴,終究是吃不下去。
許久,樓景才說:“沒用的。我們隻能是朋友。”
“呵呵……”
瑰梅笑了,笑開了;可雙眼卻已然飽含淚水,但她仍舊堅強地不讓“沒用的”淚珠滾落下來。這是她唯一不能在他面前失去的“驕傲”,她不能哭,不能哭。上次她已經不争氣一次了,這次她可不能再丢臉了。
雖然如此,但樓景還是看到了。他……又惹她哭了……
他可真是個混蛋呢,她才剛回國,他就已經讓她哭了兩次。光是他知道的,就已經有兩次了,那她這些年在他不知道的時候該哭過多少次呢?
樓景垂下頭,抿了抿唇,神色黯淡起來,但還是沒有安慰瑰梅。
當斷不斷,反受其亂。
瑰梅看着這般絕情的樓景,倒是不知所措了。她不知道……她還有什麼辦法能夠試着留住他,或者說她從來就沒有留住過他。她真的……黔驢技窮。
可讓她放棄喜歡他,她做不到!!!她喜歡他這麼多年,怎麼可以說放棄就能放得下!!!就算他不喜歡她,沒關系,她喜歡他就好了。他什麼都不需要做,她為他做的一切都是她自願的,他隻要不拒絕就好了……就好了。好吧,做不成戀人,那就做朋友,做朋友好了。隻要讓她陪在他身邊,一切都無所謂了,無所謂了。朋友就朋友吧,朋友也……挺好的。
于是,瑰梅紅着眼,終于擡頭看向樓景,微微嘟着嘴,模樣有些可憐。她低聲乞求道:“那……就當朋友好了。”
樓景眉心微動,看着瑰梅,心裡更難受了,酸得像吃了檸檬似的。
他手指微動,半晌才嗓音沙啞地說道:“好。”
做朋友的意思是什麼,他們都清楚。不要過多幹預對方的私事,不要随便就肢體接觸,不要糾纏不休,最好是不要再因對方……而難過了……
這樣對彼此……都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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