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天後
過了漢水之濱便是邊境東八郡。熾烈如白色閃電劃過漢水之濱的蘆葦蕩,那人手中一緊,純白色汗血駿馬仰天長嘶,抖動着美麗的鬃毛。身後浩浩蕩蕩的銀色輕騎,随着為首的人停下。
隻見那為首的少年,正是孟環素。此時一身棕紅色男裝束,白玉束冠襯着她青絲如墨。
她身後的一匹紅色馬匹向前一二,拱手作揖:“主,過了漢水之濱便是八郡縣了。您看吾等是原地紮寨還是繼續前行?”話的是一品芳齋的蒲狸。她此時收斂了之前的那方媚氣,一身棗紅色男裝,不施粉黛。更是一絕色少年。
孟環素搖了搖頭,道“繼續前行,告訴輕騎軍都尉收起番旗,莫要讓敵軍以為我們是援軍。”蒲狸點點頭:“是,主,我這便傳令下去。”
——
走了莫約一個時辰便入了東八郡界,百姓閉門不出。死寂埋沒着東八郡縣,猶如死城。蘇漾的軍隊插在東八郡的尾山下,孟環素的一方輕騎浩浩蕩蕩的朝着那山追去。直到半路已經見到東八郡的尾山山腰,隻見前方遙遙的見着一人策一匹烏色駿馬。馬上之人身披銀色戰甲,身姿挺拔驕傲如松。正是蘇漾的迎接隊伍,蒲狸眼尖急忙策馬奔過去接應。
隻見蘇漾驅馬快步前來,興緻勃勃。一雙星目如滿帳璀璨星辰之色皆入了他眼,他眸中滿是快意的喜色。“早早的接了王爺書信,我便巴巴的等着你來,方才在城中的探來報一紅衣公帶着一方輕騎我就知是你,我便撇下軍報急着來迎你。”
孟環素在心中苦笑,老頭原來早就知道自己偷偷的來了八郡縣。
——
入了營帳,一群将領見是孟環素。便伏地叩首“郡主聖安”。孟環素委在蘇漾身旁的次座上,打發他們起來話,蘇漾乖乖的坐在孟環素身邊,有一眼沒一眼的打量着她。
“禀告郡主。”參将王勇拱手作揖,大步走于營帳中央沙圖。“郡主瞧,我們處于尾山腳下。反寇位于尾山前塘河上遊,利于糧草供給。如今反寇頻頻殺害東八郡百姓,無辜的被滅門。卑職鬥膽,願帶我大郢将讨伐反寇,以揚我大郢之威。”
王勇素來聽孟環素有勇有謀,那手下的輕騎軍皆是她親手訓練,個個以一敵百,他不信女不如男。如今有她帶領,東八郡告捷指日可待。
孟環素手指敲打着桌面,睨着參将王勇,語調漫不經心“參将有心,對于反寇還需智取,不可魯莽。”下首參政将領皆低頭稱是。孟環素目光流轉,道:“王參将可領先鋒,各将士待破反寇,論功行賞。”下首參政将領面面相觑。蓦然起身,十多個七尺壯漢伏于她面前,聲如洪鐘:“隻待王爺令下,吾等直破滄國反寇。”孟環素滿意的點頭,蘇漾望着孟環素,目光深邃。
——
孟環素到達東八郡的第七天,在城中數十人發熱不退,上嘔下痢不止,皮膚淤青潰爛。疑似疫情,蘇漾修書一封快馬加急置于禦前。孟環素當務之急設醫館隔離瘟疫,搜羅城中可用預防藥材下發東八郡的百姓,可疫情依舊沒有得到控制。三天後郢都派來的禦醫數十人,皆束手無策。太醫院院首在醫館中把脈受感染的百姓,無奈的搖搖頭。面上的溝壑又深了幾分,直直叩拜在孟環素腳下。
“郡主恕老臣無能,老臣行醫四十餘年。奇難雜症見過無數,可這般病症疫情實在罕見,老臣實在束手無策,請郡主責罰。”
孟環素三日未眠,疲憊不堪。隻擺擺手:“餘院首請起。”
“要是本少爺,你們這些庸醫就是白食朝廷俸祿。”一道淩厲的聲音出自醫館的門前,那裡伫立一個少年,莫約十七八歲。身穿寶藍紋富紋長袍,順滑的頭發用同樣顔色的發帶松松散散的綁着。劍眉鳳眼,嘴唇輕珉着,周身散發着尊貴不可亵渎的氣質,年紀便不可一世。
那人踏入醫館的門檻,餘太醫伸出他那如朽木般枯燥的手指,嘴更是氣的顫顫巍巍。
“你這黃口兒不知天高地厚,天降災情,吾等嘔心瀝血救死扶傷,你公然诋毀禦醫該當何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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