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謝老婆惶惶恐恐地過了一天,在老萬店裡炒菜忽然手都不大利索,下午老萬從醫院回來,說是他老婆明天就可以出院,老謝老婆趕緊把鍋鏟交給老萬,回到家做好飯菜等老謝回來便一起吃了起來。
晚上小燕照舊去到老金家裡看電視,問她作業如何,隻說在學校已經寫好了。小霞被老謝老婆拽着,沒能出去。
老謝點了一根煙,抽過兩口,開始說話道:“當年你哥第一年高考沒考上,看小說去了當然考不上!後來發現還不止是看小說這麼簡單,老高甩了這麼厚厚的撂信過來,全是你哥寫給高圓圓的情書!後來的事情你也都知道,那時候你哥已經在縣城裡開始複讀,我過去找他,他都承認了,我問他接下來怎麼辦,他說讓我信他這一次,如果今年考不上他就不讀了,我本來一肚子氣,看他一個人在縣城,讀書讀得瘦了那許多,也就信了他的話,這事情也就這麼過去了!”
老謝熄了煙,看着女兒,繼續說道:“那麼你呢,小霞,你接下來有什麼打算?”
謝小霞若無其事地回道:“我沒得法子跟我哥比,我根本就不是塊讀書的料,我想畢業了就擺地攤去。”
“你有想過頂職嗎?”老謝問道:“我提前内退,讓你頂職。”
“沒有!你退休還有年頭呢,爸!把這個名額留給小燕吧,萬一她也考不上中專或者大學的話,讓她頂職好了。”
“小燕還小,等她考大學的時候,我早就已經退休了。”說完這句,父女倆都陷入了沉默,老謝老婆聽得小霞說‘擺地攤’三個字,心裡火得想罵人,要不是怕把老謝的火也給點爆了,她早就兩耳光上去了。
末了,老謝深深地歎了口氣,說了句:“你把畢業證拿到,其他的,你愛做什麼就做什麼去吧。”
晚上洗碗洗衣服,都弄好了老謝老婆提着個灰桶出去倒垃圾,回來正好碰到熊麗補習結束從老王家往回走,熊麗很有禮貌地說了句:“謝阿姨,您好!”,老謝老婆聽得了,也趕緊笑着回道:“你好你好!你才從王老師家出來啊?!”
“是的阿姨,離高考越來越近了,現在每天都得麻煩王老師。”
“是啊是啊!我家謝飛去年也是這樣,哎,怪辛苦的,叫你媽媽晚上給你做點什麼好吃的補補身子!”
“我媽媽和玉娟阿姨在旅社裡忙着呢,我在王老師家已經吃得很飽了!謝謝阿姨!”
聽着熊麗懂事又親切地聲音,老謝老婆心頭不禁一陣陣地嫉妒起唐蓮花來,她心裡自語着:“一個熊麗,還有一個高圓圓,怎麼别人家能有這麼漂亮又貼心的好女兒,我怎麼就生了兩個這種沒心沒肺的賠錢貨!”,越想越氣,老謝老婆回道家裡,誰也不搭理,自顧自地睡了。
國慶叫人給帶了買了冰箱洗衣機,讓公司的人開着車一路從深圳送到了小城的家裡,衆人都過來看熱鬧,徐老太也來了,她過來看個樣子,打算自己也買一台。
老謝老婆摸着裡頭涼涼的,說道:“哎!要是當年我旁邊有這麼個東西,我家謝飛也不用多複讀一年了!”
“叫老謝買一台吧,家裡還有兩個孩子讀書哪!”老李老婆說道。
“他會舍得買?!”老謝老婆白了一眼說道:“我都不知道到死的那天能不能在自己家裡看上電視咧!他呀,幾個錢拽在手裡頭緊得很,怕是到死也舍不得花半毛錢!”
老李老婆聽了,一邊拍她一邊笑着說道:“這要是叫老謝聽到了,怕又是一頓吵!”
保姆小陳牽着一瘸一拐的狗兒小康也跑過來看熱鬧,她對衆人說道:“我剛才看到小趙了,他開了單位的車子,正在搬東西,我問他怎麼搬家了,他也不理我!”
老李聽着小趙在搬家,趕緊走去小趙屋裡,再回來時,老謝老婆、老高老婆和保姆小陳都還坐在家裡沒走。
“小趙真是要搬家?”老李老婆問道。
“是哦!”老李回道:“說是房子騰給魏紅和那孩子住,他現在分不到房子,暫時住單位的宿舍。”
因大家見保姆小陳在這兒,于是沒人去接老李的話說下去,還是小陳來了句:“這要是八一哥哥當年高考有冰箱的話,他怕是會考得更好咧!”
“沒有王瑾,我家就是有十台冰箱他也考不上!”老李笑着答道。
待小陳走了,老謝老婆這才拉着老李老婆、老高老婆說道:“你說,現在這些年輕人都是怎麼啦?鬧離婚的,有了孩子也不管不顧,還有我家那傻女兒,搞起了什麼早戀。你說,我記得我年輕的時候,嫁給老謝前一晚,我都還不知道結婚是要做什麼!”
老高老婆笑笑接話道:“前兩天有個人到我家鋪子裡來買東西,鍋碗瓢盆樣樣買的齊全,我多嘴問一句‘怎麼家裡什麼都沒有’,那人說現在得一個人過日子,搬到這邊來住,所以要買些個東西,說這話的時候,像是什麼事都沒有的一樣!”
“你說的可是剛搬來的老譚?住在現在劉玉娟住的那條巷子口。”老謝老婆問道。
“那就是哦?!我問他住哪裡,東西太多,我說我跟老高一起送過去給他,他就說他住在那條巷子口。”
“咳!人家那不是離婚!”老謝老婆說道:“人家譚主任老婆剛調去了廣州,老譚正好自己兒子結婚,就把家裡住着的那套房子給了兒子,自己找人弄到了那條巷子的房子暫時住着,怕是今年也要調過去了!”
“你說的譚主任,可就是車站跟老謝同一年參加工作的那個?”老李老婆問道。
“就是咯!你看看,同一年參加工作,人家已經混到主任了!”老謝老婆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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