鄉下的夜空很亮很閃,她長大了嘴巴,漆黑的眸中印着璀璨,稚嫩的語聲穿透半邊天際,她說,外公,星星真好看,以後每次看星星都陪我看好嗎?
外公像個孩子一樣咯咯笑着,眼裡閃着淚花狂點頭,他說,好,晚晚,我以後都和你一起看。
……
天上挂的圓圓月亮,把栀晚整個人包住,輪廓模糊,偶有陣陣風吹過,把她散開的頭發吹亂,也吹亂她的心緒,她擡手把臉前的頭發卡在耳後,不到一瞬頭發又被吹起,她才把手腕上的皮筋紮在頭發上,頭發安靜了,心也跟着安靜了。
幸村自那回了酒店後便一直躺在床上睡,睡眠時間本就少的他,睡到半夜自然而然就醒了,想想反正躺着也是躺着,索性起身朝天台走去。
天台的門開着,他知道有人在他之前上去過,所以跨了那道門檻,視線内并沒有任何人,以為自己判斷失誤,下一瞬便聽到頭上一陣悉悉索索的聲音,他擡頭,看到她坐在樓頂邊緣紮着頭發,他捂着嘴輕笑,眉眼微眯。
她擡着頭,沒有看見他,他便開口叫她,“辛苦一整天還不累嗎?”
她聽到聲音,低下頭看他,“你怎麼在這?”
他眼神閃爍,沒有回答她,望向側面的梯子,他便往那走,片刻之後,在她的注視下,他坐到她的身邊,他開口,“因為知道某人失眠寂寞,于是就來陪她咯。”
她帶着審視的眼神看着他,“嗯?”
他轉移話題,“聽說……你向不二請求加入網球隊了?”
她點頭。
“這就是你讓不二重新振作的方法嗎?”
她眉頭輕挑,“做的不好嗎?”
“挺好的,就是……”他把看星空的眼睛移向她的雙眼,“你喜歡他,是嗎?”
他說中了她的心思,她臉頰微紅,不再看他。
“犧牲還真大,畢竟以你現在的心思來說,你不太可能想要加入社團的。”他又道,“他怎麼樣了?”
“桃城和乾學長在醫院陪着他,估計明天中午就能回來了。”
“希望能快點好起來。”
“……”
啊~以為夜裡會靜悄悄的,沒想到蟬鳴成堆的叫,聲音都傳到了樓頂。
兩人好半天都沒說話,隻靜靜看着眼前巨大的月亮,她漂亮的發被風吹起,絲絲縷縷飄過幸村的脖頸,弄得他的心裡癢癢的,他轉頭,頭發頓時從脖頸轉移到臉龐,眉毛、臉頰、耳畔、唇角,還有鼻尖,馨香灌進他的五髒六腑,他閉眼貪婪的呼吸,随而伸手,把她腦後的發繩用力扯下,頓時青絲如瀑布一樣傾洩,他用手把頭發湊近鼻頭深深呼吸。
頭發被人在不自知的情況下扯下,栀晚頓時火冒三丈,她伸手把頭發攏在手中,就要起身離開,沒成想下一秒就被他攬入懷中。
她大駭,想掙脫;他得逞,想把她緊緊束縛于懷中。
“别鬧,不然我倆都會掉下去。”
他果然擅長拿捏人的心思,她最理智,不會做不利己的事,所以她沒有再掙紮。
“你的頭發真的會讓人着迷。”
“那你聞夠了嗎?”
他搖頭。
“……”
半響過後,他緩緩松開禁锢她身體的手,他盯着她的眼睛,沙啞的聲線在寂靜的夜裡添了幾分柔柔,“還有眼睛,漆黑黑的,毫無邊際,多看一眼,就會把人吸引進深淵,再也出不來。”
“栀晚同學?”他試探性的問她。
她沒說話。
他不可置否的笑笑,無視她的無理,“明天,一定要保護好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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