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洋市與天南市之間相距三百九十公裡,走高,三個小時就到。時已入夜,絕非開船搜尋的好時段。安全起見,楚心闊開車進了市區,來到海神之心大酒店。向落雨已經為楚二少預約好了總統套層。
艾薇笑是第一次入住五星級豪華酒店,坐了電梯直達樓層,出了電梯一瞧,方知所坐電梯是特殊樓層的專用入住電梯,而非公用電梯,心中感慨自己終于也做了一回小公主。馬輕霧是常客,将行李丢給趙科員,自去挑選夜景好間。艾薇笑跟着跑了。
美羞道:“無窮,這裡的事你看着辦,有不明白的就和落雨聯系,我和扭曲腦袋出去轉一轉。”
嫂子的戰鬥力,力無窮視為天人,半點不擔心安全問題,立正應令。
楚心闊陪着假老婆離開海神之心。
晚上不是入江搜尋的好時段,但夜晚并不妨礙查證美羞從肖王公記憶中看到的某些線索,若能确定遊船抛屍的大緻方位,那對明天的搜尋工作将有着極大助益,能節省很多時間。
一個小時後,楚心闊開着車來到江岸遊覽大道,順着大道慢開。大道多有遊車,燈火通明。岸邊遊人也是頗多,攜家帶口,笑語歡聲。
依據肖家夫妻的記憶,樂櫻桃就是在花洋市被騙上船,其後被抛入同浦江中。同浦江是太平江入海前最後一段的别稱,太平江是萬花第一長河,全長約七千公裡。是萬花兩大母親河之一。
半個小時之後,美羞有了驚喜現,示意假老公停車。楚心闊尋了塊空地停車。美羞下車,向一處小丘跑去。楚心闊跟上。上到丘頂,一根高大燈柱出現在眼前,正向天空照射藍色光芒,每五秒變換一次顔色。是個裝飾性燈塔。
美羞再三确認,喜道:“就是這裡。當時肖家遊船的背景闆中就有這個燈塔。”
楚心闊說道:“楚夫人,你那能力是真有其事,還是你的幻覺,暫且先不說,這種夜景裝飾燈塔,同浦江兩岸每隔裡就有一根的。”
“當然不是單憑燈塔,是燈塔加地形。不過你說的有道理,地形也難免有相類的。嗯,科學家,你的數學成績非常好是不是?”
“若是以你的等級來說,我想我應該是高斯、龐加萊、歐拉這一級别,而不是非常好。”
“扭曲腦袋,你自信心很膨脹喔,那三位外國人是哪個時代的基因學家?和達趙恩比,哪邊更強?”
“……是我錯了。楚夫人,我的數學成績還算可以吧,隻要不是很專深的領域,基本上都能應付得來。你問這個做什麼?”
“你說呢?遊船的最小度與最高度是已知的;遊船的大方向是已知的;遊船開離碼頭與回返碼頭的時間雖不精準,但基本上可以做為常量。你給建個數學模型呗,不夠的常、變量,你自個加。然後看一看咱們現下所處的方位在不在你那數據結果取值範圍之内。”
“……楚夫人,你的确有做殺手的天賦。”
“你才是殺手。楚總裁,請叫我,福爾摩斯·美羞。”美羞擺出一個抽煙鬥的大叔造型。
楚心闊深感假老婆不能誇、不禁誇,丢下洋洋自得的福爾摩斯·美羞,去了欄杆那裡,望向江面,思索着一應常、變量。
深夜十一點。楚氏假夫妻回了酒店。楚心闊打開筆記本,構建數學模型,進行方位計算。美羞檢點花袋,想着在江底搜尋屍體,還是魚臣比潛水員更為管用一些。過得一會,美羞突奇想,打斷假老公的計算工作。
楚心闊詫異說道:“怎麼了,喊我又不說話的?你累了就去睡,我沒什麼的,研究工作兩三天不睡很正常。”
“動不動就兩三天不睡,你就這麼想猝死麼?現在看來,你大哥将你從研究室拉到辦公室,多半就是不想你英年早逝。”
“他沒有那麼好心。女殺手,扯到楚天寬的,到底什麼事?”楚心闊驟然欣喜,說道:“你終于決定棄暗投明了?”
美羞兜頭敲了假老公一下重的,惱道:“說犯扭曲就犯扭曲。本夫人就沒有暗過,投什麼鬼明?我是想說,法老木乃伊的基本是将屍體水分完全去除,法老王的原理是不是有些相同?”
若要詳說,必定要涉及假性惡魔巧合,楚心闊心裡一萬個不想,由此避重就輕,“的确有些相同,不過法老王是連活體内髒一并幹屍化。”
“這就是說,法老王在本質上是将人變成一個以幹屍形态生存的異變活人,而不是真将人制造成幹屍。對不對?”
假老婆突然化身基因學家,直指法老王核心所在——惡魔巧合,楚心闊驚得跳了起來,不安叫道:“誰告訴你的?!”
“這麼激動做什麼?科幻電影裡多的是這種狗血情節嘛。你就說我說的對不對。”
“……啊,嗯,這個,也可以說對吧。楚夫人,已經很晚了,為了明天的搜尋工作能順利展開,你去休息吧。”
“急什麼,問完我就去睡。科學家,你老婆現在以極其嚴肅的科學态度向你提出一個科學疑問:法老王是将人體水分全部排出體外的黑暗藥物,但要是目标喝水的度大過藥物排水的效力,或是等同于藥物排水的藥力,會出現什麼樣的現象?”
問題并不複雜,楚心闊一聽就知其意,思索着道:“你是問我,樂櫻桃有沒有可能是具半幹屍,還有救解的可能?”
“科學家,你真是天才。幹屍活人的内髒機能完全停止,換個角度去想,這就意味窒息、饑餓、創傷等緻命因素不在是緻命因素。肖王公對基因學一無所知,他将樂櫻桃扔入江中,除去洩心中惡怨以及消除犯罪痕迹外,未必就不是黑暗學界有心通過他試驗一下法老王幹屍處于江水之中會産生什麼異變,或許能得到一具十分特别的幹屍。你先前不是和牛科長說過,黑暗學界的躁動是他們在某個研究上遇到了死結麼?”美羞極是認真。
楚心闊心想她這一回的假設實達到基因學家的水準,興緻不禁大起,暫停方位計算,重建模型,計算起樂櫻桃可能具有的生還概率。
不多會,結果出來了。不過萬分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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