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罷,他接過廚娘手中的笤帚,幹起了掃地的活兒。
離容正要怪他多此一舉,但見他竟然在掃地,又禁不住有點想笑。
好吧,就聽他一回。
遙想當年她每天起早貪黑,曾帶着月事在洛陽街頭跪到頭昏眼花,也曾帶病做飯,幾乎要在廚房暈倒。那時高衍何曾管過她的死活?現在手心破了點皮他就這樣緊張——
他可真會演戲。離容心想。
☆、似是故人來
禦書房裡伺候蕭旸的小宮女名叫瑞兒,她見執掌宮中禁衛的郎中令引來一位面生的姑娘,還以為皇帝終于開竅了,空虛的後宮之中終于要有美人了,卻聽郎中令說這是揚州來的記室參軍,頓時驚得睜大了眼睛。
她的第一反應是,這必是個愛穿女裝的男人。上上下下打量了半天,見離容脖頸線條順滑無凸起,唇上隻有細微的絨毛,骨架纖細,胸脯豐滿,才确認她是女人,還是個長得挺好看的女人。
“參軍大人請在此稍候,聖上龍體欠安,正在午休,這個時辰還沒起呢。”瑞兒一邊招呼離容,一邊興緻勃勃地盯着她的臉仔細端詳,“奴婢叫瑞兒,有什麼事,大人吩咐瑞兒就行。”
離容原本精神高度緊張,但因郎中令和小宮女看着都很面善,腦中繃緊的弦稍稍松了兩分。
“龍體欠安?敢問皇上是……染病了麼?”
“哦,是的。”瑞兒回道,“大約是受了風寒,嗓子不舒服,天天咳嗽。不過皇上不肯見太醫,也不肯吃藥……一點小病從年初拖到如今。”
離容心中暗自揣測,想着或許蕭旸是不信任宮中的大夫,怕他們都是高義的人。
“長安城中多的是有名的醫館,若皇上覺得太醫醫術不精,為什麼不出宮去瞧瞧呢?”
離容真正想探聽的是,蕭旸是否有出宮的自由。
“回參軍大人,皇上倒确實訪求了民間的高人,但不是大夫,而是兩個江湖術士。”瑞兒輕聲道,“那兩個術士現在就住宮裡呐!他們常把皇上帶去西山遊玩,說吸取天地精華便可不藥而愈。唉~明明就一直沒好。”
其實瑞兒不确定自己能不能告訴離容這些,隻因見離容是個女子,她就忍不住想多說幾句。離容聽了,首先明确了蕭旸沒有被限制自由,這是個好消息。不過蕭旸從前就愛與江湖術士厮混,當上皇帝後依然如此,這倒真讓人擔心他會不會是個昏君。
“參軍大人、參軍大人——”瑞兒見離容正出神,不得不輕喚數聲,“參軍大人,皇上下朝後從來不見外臣的,您是第一個來到禦書房的官兒。婢子鬥膽說一句,既然皇上對參軍大人另眼相待,參軍大人不妨勸勸皇上,該吃藥吃藥,别耽誤了病情。”
離容點頭稱是。不過她之所以能來到後宮單獨與蕭旸會面,并不是因為蕭旸對她高看一眼,而是她以女流的身份為借口,自稱不便上朝,懇請于禦書房一睹龍顔。
她代表蕭旸的堂叔蕭馥而來,帶的東西實在是不少,外加千裡奔波,誠意感人,蕭旸怎麼都得給這個面子。
“皇上駕到!——”
小黃門尖銳的嗓音打斷了離容與瑞兒的交談,離容趕緊轉身跪向門口。
她不敢擡頭看,盡管印象中的蕭旸是個十分平易近人的親王,但今時不同往日了,她得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獻上十二萬分的恭敬。她可是讀過史書的,深知伴君如伴虎,古來不知有多少臣子因仗着舊日與皇帝的交情而忘了君臣之别,結果是身首異處。離容不想步他們的後塵。
一陣香風從跟前拂過,那是故都洛陽特有的香料,聞得離容一陣恍惚。有那麼一瞬,離容覺得仿佛回到了那個車水馬龍的街口,她因高衍責罰而跪在衆目睽睽之下。不遠處,年輕的王爺出了黃門侍郎府,走過來,給了她一盒糕點。
蕭旸突然回身,用帕子半捂着臉,湊近離容瞧了瞧,然後直起腰道:“你這丫頭倒是沒變。”
他的聲音有些沙啞,臉色呈現出一種奇怪的蠟黃——從前蕭旸的氣色也沒好過,但從前看着隻是挑食所緻的體虛,如今則仿佛已入棺木的死人,強敷了一層□□以掩飾灰敗枯槁的實質。
離容不禁想,這樣的人,還有必要偷去江東嗎?回程路上的艱難與危險可想而知,恐怕蕭旸的身子骨根本撐不住。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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