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興郡,高義卧房内,光線昏暗。
案上堆着的兩疊紙,是高衍搬來的,高義還沒有看。
兄弟倆一人身着黑衣,一人服飾墨藍,幾乎都要隐沒在黯淡的背景色中。
高義用目光詢問他在搞什麼鬼。
高衍用扇柄劃拉劃拉左邊那疊紙,說:“這是近年來對大哥不滿的人與我寫的信。”
高義低頭瞄了一眼,果然,他能認出個别人的筆迹。
在朝在野有很多人對他不滿,他是知道的。但具體是哪些人,他就不一定清楚了。就算他手底下的探子再多,也不能安插到每個官員的府邸中。
高衍向他展示這麼多反對者的信箋,是為了向他示威嗎?
“我以為你要在江南安度晚年了,呵。”高義笑道,“怎麼想到要回京了?”
高衍回以一笑,道:“大哥不是讓我來跟你鬥嗎?我來了。”
“哈哈哈!”高義大笑兩聲,指指左邊的信箋,問,“你憑什麼?就憑這?”
“這是對大哥有意見的官員私下行為不檢的諸多證據。”高衍站起身,将右邊的一疊紙依次排開,展示在高義面前,“所謂兄弟阋于牆而外禦其侮,我與大哥鬥,又怎能是真的鬥?”
高義鎖眉,匆匆過了一遍那一把反對者們的小辮子,再擡頭看高衍,眼神不隻像是要把高衍看穿,更似要在他身上燒出兩個洞來。
“哈哈哈哈哈……”
令人窒息的沉默過後,一聲朗笑沒能點亮氣氛,反使得昏暗的卧房更加陰森可怖。
“衍兒,你長大了。”
☆、貌離而神合
“大哥為了點撥我開竅,可謂用心良苦。”暗室中高衍的眼神依然雲霧缭繞,叫人看不出真實的情緒,但說話的語氣卻似誠懇,“從前是我不懂事,一心想要擁戴皇室,卻不知将權杖交于他人手中,自己可能落一個多麼悲慘的下場……什麼為江山社稷不計門戶私利?所謂皇家,也不過是蕭姓的一門一戶。庸主自己沒有治國的本事,必要猜忌能臣,難道這就是兆民之福?呵……大哥有心讓我來唱那白臉,使我清名在外,是我撿了便宜。從今往後,我會收斂自己的脾氣,做好自己該為高家做的事。”
“呵,呵呵。”高義起身走到高衍面前,冷冷地問,“這些道理,你真的是今天才懂的麼?”
高衍搖頭一笑,自嘲道:“大哥莫要取笑,都怪聖賢書害人。很多事需親身經曆,才能明白真正的是與非。”
其實關于高衍有何心魔,高義已經得到了一些情報,但他還是想聽高衍親口說出來:“我記得你一向清心寡欲,既然對朝堂失望,又為何還來攪這渾水?你有什麼想要的東西嗎?還是你覺得,大哥一個人,撐不住?”
高衍沒有立刻回答,而是先從眼中流露憂傷之意,再緩緩将視線下移,落在腰間一個陳舊的香囊上,用拇指磨了磨,幽幽道:“飲食男女,人之大欲存焉。我既然是個男人,又怎麼會真的無欲無求?呵……想要從别人手中搶人,就必須先成為強者。”
“哈哈哈哈!——”高義大笑,“我聽說了,她喜歡陸南生。陸南生這次再退鮮卑,我正愁不知如何賞他,就收到了他送往京城的奏折——”
高義從案上取下一個折子,丢給了高衍。
高衍掃了一眼,問:“他的意思是,他想做兵部尚書?大哥……準了?此人二十出頭,正是血氣方剛的年紀,怎麼會甘願解下實在的兵權,來朝中做個不痛不癢的兵部尚書?這事恐怕有詐!”
高義見高衍對陸南生這般警惕,愈加信了他那“為女人重回朝堂”的鬼話,回道:“你有所不知,他這次被鮮卑圍了半個月,險些喪命。人是不禁吓的,就像當年的蕭子钊,也是在冀州受了箭傷後,就無心用兵了。你放心,我許他兵部尚書,也不會虧待你。”
高衍眼中落寞之色更顯,回道:“我無功而有罪,有什麼理由加官進爵?”
高義笑說:“去年先皇駕崩,因關東喪亂,沒人願意去邙山修陵。之前任命了兩個山陵使,一個稱病辭官,一個幹脆半路消失,這事就一直耽擱着。我讓你去修陵,修成歸來,自可加官。”
高衍長揖高義,道:“多謝大哥。”
高義抓過他的手,将他拉到矮幾前坐下,親親熱熱地說:“正事談完,到你我兄弟喝酒的時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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