脊背又被按下去一寸,江曲自己都聞到了自己口腔裡的血腥氣。他想到當初,自己拜入青雲宗門下時,也這樣叩首,那時他是真心實意,現在卻隻覺得滿心的蒼涼與失望。
他的狐狸精(64)
“哼,師父當真是偏心你。”
從門内走出來的江曲,聽到這滿含惡意的話,隻擡手擦了擦唇角的血漬。
“不是說甯可身隕道消,也不淪為魔修嗎。那你又回來做甚?”早在江曲在青雲宗時,就有人對他有諸多不滿。隻是當時,因為他因天賦奇高得師父看重,這些人不敢表露出來罷了。
江曲并不理會他們的嘲諷,徑自走了過去。
這裡乃妖獸橫行的地域,布滿瘴氣與劇毒的毒草,即便魔修也不願意多在此地停留。但那青雲宗宗主,做下了這樣屠滅滿門弟子的醜事,如何見得了人,隻能在此地,開辟出一方結界來暫作躲藏。願意與他修魔的内門弟子,繼續在他門下修行,不願意的,不是成了枯骨,就是被他煉成了鎮守這一方結界的血煞傀儡。江曲沿途走過去,聞到了沖天的血腥氣,低頭四顧,還能看到散落的人骨。那裡面有些是被妖獸擄來吃掉的人,有些就是那青雲宗裡以死明志的弟子。
江曲心中隐痛,不敢直視,于是繞過這些枯骨,等到了無人的角落裡,才從一件法器中将溫饒放了出來。
隻是這樣的地方,溫饒也不敢化成人身,隻敢以狐狸的本體示人。隻是他本體何其脆弱,為了藏在江曲身上,混進這裡,他連自己的修為都暫時封住了,現在充其量,隻是隻有本來意識的妖獸而已。江曲将他這樣帶進來時,一直怕他本體脆弱,受瘴氣侵蝕,現在看他搖搖尾巴站立起來,立時就松了一口氣。
“白夙被關在散魂壇中已經多日了,我剛才見了他一眼,神識已經受了損傷。”江曲看那狐狸雖然站立起來了,卻因為這裡沖天的煞氣,有些搖搖晃晃,站立不穩,他蹲下來,從懷裡取了一株草,喂溫饒吃下,“這裡瘴氣太深,你本體脆弱,未免受傷還是将這個吃下去吧。”
溫饒将那一株草嚼碎了吞咽下去,腦袋果然清明了許多。他聽到了江曲說的話,神識對修士來說,是與魂魄一樣重要的東西,現在神識受損,怕是會影響白夙以後的修行。不過,也罷了,隻要人活着就好了。
江曲蹲在他面前,同他囑托,“他修為大漲,僅憑我們兩人,是絕沒有辦法将白夙帶走的。你若相信我,就暫且等過這幾天,我會竭力将白夙的魂魄保住。”
溫饒仰着頭,看江曲唇角殷紅。不知為什麼,他想到了多年前,江曲那時禦劍飛行,向下俯視過來的一幕。隻是,已經這麼多年過去了啊。
生命被拉長時候,很多事都會被記憶藏起來。
溫饒想伸手幫江曲把唇角血漬擦掉,伸出手卻發現,自己現在變成了四條腿的畜生,江曲雖然半蹲在他面前,他卻也沒有辦法碰到。江曲卻像是明白了他的意圖,他自己伸手,将唇角那一絲鮮紅的血痕擦掉,“相信我,我一定會把白夙救出來。”
說完這一句,江曲就将溫饒藏進法器,收了起來。
之後幾天,溫饒就經常會被江曲放出來,他本體就是隻狐狸,現在變成狐狸亂跑,也沒有人會懷疑什麼,隻當江曲收了隻妖寵。但溫饒知道,那黑色大殿靠近不得,即便他封住了修為,若被人有心探查,還是會露出馬腳的。江曲在這幾日裡,也發生了巨變,本來他雖體内藏有一縷魔息,自己卻極力壓制,所以雖然成了魔修,卻并未被侵蝕掉心神,現在到了這裡,修不修魔,已經不是他自己能決定的了。溫饒看着他臉上血色一點點褪去,曾經清隽的容貌,也漸漸蒙上一層煞氣,不由心中生出一種極大的酸楚感。
江曲當初拼命逃出這裡,現在卻又要為了白夙回來。實在是……
“很快就能把白夙救出來了,不要擔心。我昨天去看了他,偷偷送了些修為進去,替他保住了魂魄的完整。”江曲将變成狐狸的溫饒,抱起來,放在肩膀上。溫饒不知道該說些什麼,都到了這一步,即便放棄也是來不及了。他隻能在心中說,他不光要救出白夙,江曲他也一定要帶出去。
體内魔息的洶湧,在江曲的右臉上,生了一片血色的可怖紋路,溫饒被他有意放在左肩上,避開了那些難看的紋路。
正在江曲低聲與他交談的時候,曾經在他回來時,表現出輕蔑和不屑的弟子,如今因為江曲修為一日千裡,而不敢再顯露出來。隻看到他時,眼中還會閃現出些許不甘來,“江曲師兄。”
江曲也不看他,見他走來,遠遠的就轉頭離開了。那人忿忿咬牙,不知道在心裡咒罵着什麼。
“過幾天,師父就會前往九魂宗。”等到将那弟子甩開,江曲才繼續對溫饒道,“那時候,我打翻散魂壇,你将白夙救出來之後,就即刻離開這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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