還不如自個兒吃,省得浪費食物。
越想越難過,小玉冷哼,提着裙擺氣洶洶地跑出去。
甯風澈沒功夫管她,把肉喂給司南後,用帕子擦了擦滿是油污的手。
司南吃飽喝足,止不住地打起盹兒來,嘴巴裡呼噜噜地吐着泡泡。
然而他腦袋上的窟窿依舊顯眼,傷口遲遲沒有愈合,甯風澈想了想,決定去借藥膏。
他不能出驿館,但是可以去别的世子那裡串門。
打定了主意之後,他把司南放到床上,走到外面,敲響了隔壁的院門。
那兒住的是西楚國不受寵的八皇子,如今大家要喚他一聲楚世子。
他開門,摟着皇帝派來照顧他的丫鬟小桃,居高臨下地看着甯風澈:“這不是東陵的大皇子殿下麼?找我有什麼事?”
甯風澈微微垂眸:“我想借點治傷的藥。”
“早說嘛,快進來。”楚世子笑嘻嘻地招呼着,那雙眼珠子卻不停地轉溜,顯然在打什麼壞主意。
雖然他在西楚不受寵,但帶來的東西可不少,幾乎堆滿了一個屋子。
在裡面翻找許久,他拿了好幾盒金瘡藥,丢到地上,斜着眼睛說道:“都拿去吧,别跟我客氣。”
甯風澈咬着唇。
他的尊嚴不允許他去撿,可是雪團很需要這些東西。
思緒掙紮萬千,最終他還是彎下腰,将金瘡藥撿起來,而後擡眸,對楚世子說道:“那謝謝你了。”
“有什麼好謝的,大家都是同病相憐的兄弟。”楚世子笑吟吟地摟住小桃的腰,上上下下打量着甯風澈,表情似乎是有些不解:“奇怪,你們東陵國不是向來由長子繼承皇位嗎?你爹怎麼把你送來了?”
這話很明顯是在戳甯風澈的痛處。
誰都知道,東陵皇帝獨寵小兒子甯景承,甚至想要違背老祖宗定下來的規矩,立甯景承為太子。
朝中大臣竭力反對,依舊想要按照規矩,立甯風澈為儲君。
皇帝為了讓他們閉嘴,一不做二不休,把甯風澈送來北傾國當質子。
這樣,就再也沒人能說什麼了。
楚世子譏笑着,迫不及待想要看甯風澈發飙的模樣。
可甯風澈的臉上始終沒什麼表情,毫無半點被激怒的迹象。
這方式行不通,楚世子便換了個方法,神神秘秘地對甯風澈說道:“你知道嗎?這驿館是由皇帝冷宮改造的,死了成千上百個廢妃。”
甯風澈沒反應,小桃挽着楚世子的手,嬌嗔道:“世子,您吓到人家了。”
“小心肝兒,我在這裡保護你呢。”楚世子連忙對她又摸又哄,膩歪了好一會兒,才回頭繼續對甯風澈說道:“晚上睡覺的時候小心些,聽到聲響不要去開門,趕緊蒙進被子裡,那是廢妃前來索命了。”
甯風澈聽着,睫毛劇烈地顫了顫,似乎是怕了。
楚世子格外滿意,又接着說道:“還有啊,晚上睡覺别忽然睜眼,不然你就會看見廢妃挂在房梁上,滿臉都是血,舌頭伸得老長。”
甯風澈抖了抖,“我先回去了。”
“好,改天再見。”楚世子特意地挑挑眉毛,嘴角挂着譏諷的笑容,得意洋洋地摟着小桃去屋裡快活了。
他根本沒有發現,甯風澈轉身的一瞬間,臉上表情消散的一幹二淨,壓根不剩半點害怕的情緒。
拿到藥膏,甯風澈回到院子裡。
他衣裳不厚,又在外面沾了一身的雪,寒意滲入肺腑,不由得咳了幾下。
聲音驚醒正在房裡睡覺的司南,他耳朵動了動,快速跳下木床,從門縫裡鑽出去,與屋檐下的甯風澈四目相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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