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要!”事情都發展到這個地步,雲若也就不在乎什麼臉面了:“丫鬟太監就在門外守着,你若是這樣出去,他們會怎麼看待你!”
“是呀。”老嬷嬷跪在陸衍之的面前,微笑着勸解道:“陸大人,陛下對您情真意切,您就圓了她的心願吧。”
她在威脅陸衍之。
言下之意,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這皇宮是雲若的,這江山是雲若的,就連陸衍之也是雲若的臣子。
君要臣死,臣不得不死。
無論雲若提出任何要求,陸衍之都有義務服從。
時間像是靜默一般,陸衍之久久沒有出聲,老嬷嬷還以為威脅起效了。
她得意地擡起頭,可是下一秒,就被陸衍之掐住脖子,單手拎了起來。
那力道,明顯帶着殺意。
雙腳離開地面,喉嚨被死死扼住,連呼吸都很困難,老嬷嬷的臉漲成了豬肝色,急忙向雲若求救:“陛下救命啊!”
“老師,你快放開她!”
雲若驚呼出聲,老嬷嬷是她母妃的丫鬟,于她而言,是親人一般的存在。
那些宮婢太監全都是不善言辭的廢物,隻有老嬷嬷會幫她出主意,會哄她開心,還會去宮外給她帶些新奇玩意兒。
她絕不能允許陸衍之掐死老嬷嬷!
想到這裡,雲若急忙沖了過去,可還未靠近陸衍之,就被一陣掌風劈開,咚地一聲撞到了桌角上。
渾身傳來劇烈的疼痛,被撞的地方好像出血了。可雲若根本顧不上傷口,隻是看着宛如九天殺神的陸衍之,聲淚俱下地哀求道:“老師,朕求求你,放了嬷嬷吧……”
哪怕她放低姿态,說的話也沒有起到半點兒作用,陸衍之生生将老嬷嬷掐斷氣,随意往牆角一丢。
末了,還嫌髒似的端起雪松茶,把手沖洗幹淨。
淚水模糊了視線,雲若不敢去看老嬷嬷的屍體,隻是抱着胸口發抖,牙關狠狠地打顫。
她沒有料到,這個向來一襲白衣不食人間煙火的男人,殺起人來竟然這麼恐怖。
“她妖言惑主,臣已經幫陛下處理了。”陸衍之松手,茶盞落到地上摔得粉碎,一如牆角裡死不瞑目的老嬷嬷。
雲若根本不敢說話,拼命地往牆邊縮。
她在害怕。
怕陸衍之把她一塊兒殺了。
顯然她多慮了,陸衍之伸出那隻被茶水淋濕的手,慢慢地等微風把水漬吹幹。
他依舊是那個霁月清風的陸衍之,白衣纖塵不染,溫柔地朝雲若笑了笑:“陛下,請好自為之。”
大步出門,剛剛還懶散的宮婢太監立馬端正站成兩排,大氣都不敢出。
“有人意圖行刺陛下,已經被我就地誅殺,你們進去收拾屍體吧。”陸衍之淡淡說完,頭也不回地離開,端得是溫潤如玉的模樣,就連衣袖翻飛的弧度都是那麼的恰到好處。
宮婢們立馬踏入大殿,卻見雲若赤裸着身子,坐在冰涼的地闆上放聲大哭。
哭聲震耳欲聾,哭得昏天黑地,像是要把這些年所受的委屈一并傾訴出來般。
陸衍之要帶着司南出宮。
得到這個消息以後,司南先是震驚,然後是疑惑,最後露出了不可置信的神色:“你說的是真的?”
“是呀。”小丫鬟端來水藍長衫,恭恭敬敬地說道:“小公子,還請您換好衣服,我帶您去馬車那邊。”
來不及多想,司南換好那身衣裳,打量銅鏡中的自己。
嗯,黑發藍眸藍衣藍鞋藍睫毛,他快瞎了。
他跟着丫鬟,左彎右拐終于出了扶風醉月閣,那裡停着一輛極其豪華的馬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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