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并不善飲酒,辛辣酒味入喉,便忍不住嗆咳了一聲。其餘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身上。藍曦臣擡眸,苦笑道:“是我這碗。”深知藍家人醉酒後的尿性,魏無羨臉色變了變,試探道:“澤蕪君你還好吧?”他心懷僥幸,想着澤蕪君常出席各種宴會,酒量定是比他們家藍二好的。藍曦臣果然不負所望,淡然的點了點頭,眸中澄澈,言語清晰,道:“無事。”金光瑤卻不太相信。魏無羨不清楚,金光瑤卻是知曉的,便是出席宴會,澤蕪君不飲酒,自然不會有人逼他。他心中憂慮,邊吃着飯邊暗自留意着藍曦臣,然而藍曦臣行動如常,并無一絲醉酒的模樣。幾人這才堪堪放下心來,用過飯各自回房,金光瑤與藍曦臣仍是一間,便見藍曦臣步履從容的向房間走去,面色正常的很。然後就直直撞在了門上。金光瑤扶額,卻見藍曦臣懵懵懂懂地捂住撞得泛紅的額頭,委屈巴巴地轉頭看了他一眼,接着便苦大仇深地盯着那扇門,不動了。作者有話要說:回來了!這章長不長!以及瑤妹的夢結尾别有深意!但我不告訴你們!【溜了】☆、金光瑤試探着喚了一聲:“澤蕪君?”藍曦臣沒有回話,默默地盯着眼前這扇門,用力推了推,房門紋絲不動,于是藍曦臣困惑的歪了下頭。明明隻要輕輕拉一下就好了啊,金光瑤哭笑不得,在心裡歎了口氣,稍稍加大了音量,喚道;“藍曦臣?”藍曦臣不為所動,摸索着将手放在了門框上。金光瑤忽然意識到一絲不對,喊道:“二哥!”“哎!”藍曦臣歡歡喜喜地應了一聲,然後手上一個用力,直接把門給卸了下來。金光瑤:“”知道藍家人臂力大,但沒想到藍曦臣卸門就仿佛折支花兒似的雲淡風輕,此時端着個門闆輕輕松松地站在他面前,就好像端着什麼瓊漿玉露一般,臉上還是一派閑适淡然的溫潤模樣。如果忽略他剛才那聲響亮的回應,以及他手中厚重的門闆的話,依稀還是個正常人。金光瑤扶額,隻得認命的掏了銀子去給店家賠償,又換了間房,好不容易拉着藍曦臣進去,卻又犯了難。——藍曦臣怎麼也不肯寬衣就寝。金光瑤無奈道:“二哥,時候不早了,該歇息了。”藍曦臣按着闆正的衣領,道;“非禮勿視!非禮勿聽!非禮勿言!非禮勿動!”活像個被人圖謀不軌的大姑娘。金光瑤深吸了口氣,道:“你我都是男子,有何”藍曦臣堅持道:“不行!”金光瑤扳了臉,道:“二哥,已經亥時了。”話音剛落,藍曦臣麻利地翻身躺下,動作迅疾如風,按着衣領的手卻不動如山,直挺挺地在那一躺,二話不說就閉上了眼。眼皮卻還在顫。金光瑤差點被他氣笑,又不能真跟個醉鬼計較,便想着下樓去要一碗解酒湯,早點把這酒給醒了,也能叫人安生一點。結果他剛一轉身,手腕就被床上的人拉住了。金光瑤回過頭,便見剛才還規規矩矩躺着的人不知何時翻身坐起,睜着一雙深色眸子,幽幽的看着他。藍曦臣神色嚴肅端凝,極慎重地問他:“你去哪?”金光瑤無可奈何的看他,被他這比三歲孩童還快的變臉速度弄得啼笑皆非,嘴上卻溫聲哄道:“我去給你拿解酒湯,馬上便回來。”藍曦臣猶疑地看了他半晌,手微微松開一點,金光瑤正準備抽出來,又被他立刻攥緊了。隻見藍曦臣面色凝重,憂心忡忡道:“不行,外面危險。”他這副模樣,就好像房間外面全是妖魔鬼怪,踏出一步便會被吃了似的。金光瑤有些想笑,藍曦臣見狀蹙起了眉,不贊同的敲了敲他的額頭,于是金光瑤從善如流的把笑忍了回去。他輕咳了一聲,知道和醉酒的人不能來硬的,便打着商量道;“我隻去樓下片刻,不走遠,很快就回來。”可藍曦臣醉酒後實在不是什麼好商量的人,聽了這話,幹脆直接一扯,将金光瑤拉得跌坐在床上,整個人壓了上來,将金光瑤嚴嚴實實地壓在了床上,再也動不了分毫。倒是善解人意地将手臂撐在身側,讓金光瑤不至于喘不過氣來。金光瑤有點懵,藍曦臣的臉近在咫尺,眸子沉沉的望過來,鼻尖對着鼻尖,令他有些不自在。藍曦臣道:“你胡說。”這話裡含着極度的不信任,竟還有些控訴的意味。金光瑤被指控得莫名其妙,頗無辜道:“我胡說什麼了?”藍曦臣道:“你明明走過,沒回來。”他這話說得認真極了,最後三個字隐隐的透出些委屈,語氣突兀地便軟了下來,倒似含了絲撒嬌的意味。這是擔心金光瑤同十四年前一般,走了,便不再回來了。說完這話,藍曦臣便悶悶地垂下頭,将臉埋在金光瑤頸側,不動了。金光瑤怔了怔,心道,到底是醉得狠了,即便溫雅天性留存一二,言語卻毫無邏輯,也聽不進道理,方才他說的那些,藍曦臣竟是半分也沒聽進去,隻想着将他按在身邊安安生生地看好才算安心。金光瑤正這般想着,便聽得藍曦臣在他耳邊悶聲道:“你别騙我。”金光瑤一震,這是藍曦臣第二次對他說這樣的話,有什麼東西似乎在他心底呼嘯着噴湧而出,又被他強自壓抑回去,他輕輕扳過藍曦臣的頭,這才發現,藍曦臣的眼圈兒都紅了。像個委屈極了的孩子。金光瑤心裡一疼,忽然就不知道該說什麼好了。藍曦臣素來溫和,便是怒極的指控也多是委婉的,或喜或怒總似隔着層紗,金光瑤曾與他關系那般親近,卻仍覺得有些說不清道不明的距離,即便兩人間挑明的那晚情緒那般激烈,給金光瑤的感覺也并不撕心裂肺,而像是隔了層溫水一般,把那些洶湧沸騰的東西都隐忍克制成了不足以傷人的模樣。從不曾想過他這簡單直白的指控,竟這般直擊人心。有那麼一瞬間,金光瑤忽然生出不再對前世種種耿耿于懷的想法。世人的嘲弄,金家的欺辱,聶懷桑的報複他曾經那麼恨,恨不得飲其血噬其肉,将所有踩着他肆意獰笑的人通通屠盡,他那麼想往上爬,想到利用他身邊僅有的愛他信他的那些人,想到踩着無辜的屍體一步步向前,想到一點點抛卻僅有的良知與尊嚴他隻能站在最高處,他必須站在最高處,否則世人的悠悠之口中永遠隻有他的笑談,否則他的不堪便永遠隻是恥辱。可在那些恨中,在那些無邊無際的欲望裡,他也想讓藍曦臣對他笑一下。即便他做盡了惡事,說來可笑,藍曦臣于他,總是不同的。而這份不同如今愈演愈烈,竟讓他覺得,若能就這麼被藍曦臣護着,在姑蘇藍氏過一輩子清淺閑适的日子也是好的。可是不行。他與聶懷桑,注定你死我活,即便他收手了,聶懷桑也不會放過他。他想活着。金光瑤心裡有些緊,卻迅速收斂了心神,道;“我不會走,我保證。”藍曦臣半信半疑:“真的?”金光瑤點了點頭,啞聲道:“二哥,你信我一回。”許是他這聲音裡的情緒太過不同尋常,藍曦臣終是慢慢放開了手,便見金光瑤起了身,幹淨利落的脫了外袍,躺在了藍曦臣身側。藍曦臣一瞬間睜大了眼睛,嘴裡振振有詞地念着非禮勿視非禮勿視,規規矩矩地躺在了一邊,目不斜視,一派君子作風。金光瑤閉目,彈指間滅了燭火,輕聲道:“睡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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