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我根本沒有等到和他打網球那一天,就與他生了一些矛盾,那天我們照舊來到了這個公園玩……”不能說自己突然長出了一對狐狸耳朵的仁王,不厚道地模糊處理了一下,“但是我突奇想,吓唬了他一下,結果就把他吓哭了。”
“可能是我太醜了吧?”仁王聳了聳肩,“導緻那孩子真的被吓到了,哭着喊我是怪物、是壞蛋,然後就跑掉了。我當時也是傻住了,因為我根本沒想到會生這樣的事,當我反應過來時,已經連他的影子都看不到了。”
“接下來呢仁王前輩?”直覺一向很準的切原隐隐有一絲不安。
“接下來啊……就是一段埋在我記憶最深處的過往。”說話間,三人已經來到了娛樂設施處,在所有的設施中,滑梯明顯是最受孩子們歡迎的,即使是現在,也有幾個孩子在那裡玩呢。
“第二天我上學時,鄰居家小孩沒有等我。我想着他一定還在生我的氣,所以就決定去幼兒園好好和他道歉。
可是等我來到班級後,一切都變了……所有人都像是見了鬼一樣躲着我,我想去道歉,他直接推開我,慢慢的,他們開始撕我的作業本、在我桌子上畫塗鴉、用随手撿的東西砸我、把我拉到沒人的地方打我……他們也從來不叫我名字,而是叫我怪物,惡魔等等各種各樣的稱呼。
這樣的生活大概持續了三四個月吧,直到我身上的傷多到徹底藏不住了,父母才現這件事,然後帶我去學校找到老師去解決。
後來他們确實收斂了,除了孤立我以外,也不會做什麼其他事了,而後那個鄰居小孩找到了我,邀請我一起來這個公園玩。
我以為他原諒我了,所以非常開心地和他過來了。但我從沒想到……他會那麼讨厭我,讨厭到想殺了我。”
仁王指了一下那個已經有些褪色的滑梯,開口道:“那邊那個滑梯,原本是我們最愛玩的項目,那天我們一起走上滑梯,可就在我邁上最後一層台階後,他突然轉過身,把我推了下去。”
“他是想死嗎?!他是誰?仁王前輩,你告訴我他是誰!我——”
“赤也,保持冷靜!”
仁王看着隐隐有些失控的切原,聲音難得冷了下來。
“仁王前輩!”
“事情已經過去了,我現在不是好端端站在你面前嗎?”
“可是那個人他是在犯罪!”
“puri……你可别忘了,直到現在他也是個未成年人,即使是他是在犯罪,又有什麼關系呢?”
仁王諷刺地笑了笑,然後拉過了眼眶通紅的切原,把他抱在了懷裡繼續道:“無論生過什麼事現在都過去了,我已經走出來了,你可不能替我陷進去,明不明白?”
“嗯……”
切原緊緊摟着仁王的腰,眼淚已經失控地跑出了他的眼眶,沾濕了仁王的衣裳。
仁王安慰地拍了拍切原的背,然後看向了柳生:“被他推下去後,我就昏迷了過去,我不知道是誰把我送去醫院的,也不知道具體生了什麼,我仿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
在夢裡,我一直練習網球,成為了一等一的網球高手,可是我奔跑在網球場上,心裡卻并不好受,我總感覺自己的心空了一塊兒,總感覺少了些什麼……然後,我意識到,我少了并肩的搭檔。
網球場很小,每一個球我都能完美接下,可是網球場也很大,大到我感覺那麼的孤獨與寂寞,于是我拼命地想要去尋找搭檔,我沿着那束光一直奔跑,一直奔跑,終于,我醒了,但是我的家人告訴我,我這一夢,持續了整整五個月。”
“醒來的我不再相信什麼朋友,把自己的喜怒哀樂全都隐藏了起來,唯有一件事能引起我的悸動,那就是網球。”
“我開始練習網球,把所有時間都投放到網球身上,網球于我而言是什麼呢,很簡單,是救贖。”
“它是給我開啟地獄之門的惡魔,同樣也是引領我找到天堂的使者,它讓我從夢中醒來回歸現實,它讓我在無法接納任何人的時候給予我最誠實的依靠,它雖然沒有生命,但在我心中,卻有着比生命更重要的靈魂。”
“不過這麼多年,我一直沒有辦法完全地揮出我的實力,你知道為什麼嗎搭檔?”
“……因為,你一直以來都是單打。”
“bgo!答對啦~真不愧是我認定的搭檔呢。我第一次接觸的網球就是雙打,可以說雙打在我心裡才是那把開啟寶藏的真正鑰匙,而我在看到你的第一眼,就覺得你是可以和我一起開啟寶箱的那個人。”
“網球之道是什麼呢,其實說白了就是一個人對于網球本身的追求與感情。比如有的人打網球是為了快樂,那他的網球之道就可以簡單地稱之為快樂網球、有的人打網球是為了勝利,為了不停地攀上高峰,那他的網球之道就可以稱之為競技網球。不過無論奉行的是哪一種網球之道,歸根結底都是因為對網球的熱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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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麼我的網球之道是什麼呢……我想那不是可以用一個詞概括的,如果一定要我說,我會說我的網球之道就是一恨與愛交織、悲與喜共生、痛苦與快樂糾纏、絕望與希望并存的命運交響曲。
我的經曆導緻了我不願意再輕易地對任何人敞開心扉,可是我的情感告訴我,我的網球之道還存有一個小小的但是最重要的缺口,那就是一個真正值得托付的搭檔,一個可以讓我放下所有防備去信任的搭檔,一個可以和我奔跑在同一片戰場共同揮灑汗水的搭檔。
我冥冥之中有一種感覺,那就是當我可以和一個人開啟真正的同調時,我會徹底突破現在的境界,達到一個全新的高度。那麼柳生君,不知道你是否願意做那個陪我推開新境界大門的人呢?”
烈日下,柳生第一次在仁王面前摘下了自己的眼鏡,那是一雙如古潭般深邃的眼睛,曾經這雙眼睛掩藏在鏡片下,沒人能通過眼睛看到他的内心所想,而以後,柳生想……他或許也可以擁有一個能夠彼此注視、無所顧忌、互相交付的好友,或者說,是戰友。
“仁王君,未來,一起征戰網球屆吧。”
看着柳生堅定的目光,仁王倏地笑了。
前一世,他在與鄰居小孩看了其他小朋友打的那場網球後,便再沒有機會繼續了解網球。直到六年級畢業後,才通過一場意外邂逅的街頭網球比賽,真正拿起球拍,走上網球的道路。
如今歸來,他不僅從小就練習網球,更是有着天狐血脈和兩世經驗的加持,這一次,他絕對不會讓信賴他的同伴們失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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