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格稍稍不自然地挪開目光,微微颔首:&ldo;再見。&rdo;剛要轉身,甄意戳戳他的手臂,笑眯眯的:&ldo;你過來,我有話和你說。&rdo;言格跟她走去一邊,心裡大概猜到是個什麼情況了。自他收到那條短信并點頭後,甄意從頭發絲兒到高跟鞋尖的氣場都變了。每個眼神每個笑容所有細微的肢體語言都在說一句話:他被她盯上了。性質和12年前的那次一樣。他波瀾不驚,低下眼眸看她。&ldo;剛才我發的短信,問題還沒問完。&rdo;&ldo;嗯。&rdo;言格等她繼續。&ldo;第二個問題,你有女朋友嗎?&rdo;甄意一點兒不羞,像少年時張揚,直直對視他的目光,毫不閃躲。言格沒回答。她倒是把他看得死死的,下一秒,咧嘴笑了:&ldo;那就是沒有了。&rdo;他仿佛已有預感,知道她會說12年前那句話:我做你女朋友好不好?可,接下來,她不知想到了什麼,笑容稍稍收斂,張了張口,臉上露出一絲遲疑,轉瞬即逝,繼續笑:&ldo;嗯,我很開心。&rdo;沒有了。這短暫的變化落在他眼裡,其實不無失落。但他也不知該說什麼才好。兩人沉默無言地對視幾秒,她想了想,終究還是不舍,慢慢踮起腳,仰頭湊近他。他雙手插兜,筆直立着,并沒有閃躲。一寸一寸貼近,他發間的香味讓她神思恍惚了一瞬,她的唇幾乎貼上他的耳朵,嗓音很輕,像羽毛:&ldo;言格,等我一下,先不要和别人在一起,好不好?&rdo;言格低眸看她,一瞬不眨,也不吭聲。她近在他耳邊,鼻息溫暖輕柔,掠過他的脖子。黑白分明的眼睛盯着他,語氣像在商量,表情卻是高傲地命令。她從來都是這樣,那些年死纏爛打地追他,嘴上說&ldo;好不好啦,求求你了&rdo;,但其實沒有哪怕一絲的卑微,就像他天生欠她的債,她是從他身上讨要她應得的。&ldo;答應我,好不好?&rdo;她微微張口,在他耳朵尖上輕輕一抿。她擔心他會推她,飛快閃回來。但他不會,表情淡靜,其實心底起了波瀾。&ldo;就這麼定啦!&rdo;她超滿意他的反應,笑靥如花面對着他,念念不舍地一步,兩步後退,袅袅轉身。走一步又轉回身,善意提醒,&ldo;約定了哦。&rdo;言格看她離開,眸光深邃,并未透露出任何情緒。他在原地站了好幾秒,才走回車旁。才坐進去,言栩擡頭,喚他:&ldo;哥!&rdo;&ldo;嗯?&rdo;&ldo;我喜歡她。&rdo;&ldo;謝謝。&rdo;車内很暗,言格的側臉已看不清。安瑤坐在言栩身邊,聽了他的話,很不痛快。她明白言栩是在對言格表示支持。而言格那句謝謝算是表态。安瑤不解,怎麼回事?他應該清楚,甄意真的不适合他,也不适合他的家族。汽車緩緩開動,言格剛要阖上眼睛閉目養神,車開過停車場的倒車鏡,圓滾滾的凹面鏡裡,小小的甄意在車後追。&ldo;停車。&rdo;他命令。司機立刻踩刹車。言格摁下車窗,甄意一溜煙跑來,身子探進去,一把死死捉住他的衣袖。副駕駛上有人回頭看,言格眼神制止,那人瞬間回歸原狀。甄意跑得上氣不接下氣,劈頭就問:&ldo;喂,我們剛才沒約好呢!你不會為了躲我,跑去美國毛裡求斯埃塞俄比亞之類的地方去吧?這可不行,絕對不行。&rdo;&ldo;你穿着高跟鞋百米沖刺就為了說這句話?&rdo;他是個精神科醫生,但偏偏很多時候都搞不懂她腦袋裡裝着什麼。&ldo;呃,你是擔心我扭到腳嗎?&rdo;她很感動。&ldo;我的意思是不是可以打電話嗎?&rdo;他們的确來自不同的星球。&ldo;&rdo;甄意對自己無語,&ldo;别岔開話題,你可不準躲我。&rdo;&ldo;你又不是瘟疫,我躲你幹什麼?&rdo;甄意的手稍微松開,想了想,又緊緊揪住:&ldo;你可說話算話,要是敢玩失蹤,我就炸了你們精神病院,把美美栀子他們全放出來。&rdo;言格:&ldo;作為律師,說這種話合适嗎?&rdo;甄意癟癟嘴,徹底松開他,見他衣袖起皺了,又笑眯眯拿爪子給他摸平。言格垂眼看着,沒動,也沒阻止。等她摸夠了,他清淡地問:&ldo;這麼晚了,沒開車來嗎?&rdo;甄意一聽,難道他要送她?如此良機,當然要撒謊:&ldo;沒開。&rdo;她頭搖得跟撥浪鼓似的,表情相當誠實。言格一眼看穿,說:&ldo;嗯,那去打車吧。&rdo;隔了半晌,還疑似關心,&ldo;注意安全。&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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