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溯很是輕松:&ldo;我看過,用手在玻璃的水霧上寫的,對吧?&rdo;戴西擡起頭來,又低下去:&ldo;是的。是兇手寫的。&rdo;&ldo;帕克死時是在浴室。蒸氣很濃,照理說水珠會緩緩凝聚流下來,讓字迹模糊。但我記得當年的照片裡,沒有。&rdo;言溯說完,在場的警官皆是一愣,幾個學生看似鎮定,卻都不自覺地僵硬了脊背。&ldo;至于羅拉死的那天,你們在外面找了15分鐘才回到車裡。那時車内的熱氣都散了。重新回來在車裡待的時間很短,玻璃上怎麼會有霧氣?用手寫在車窗玻璃外邊?那天的雨一直都沒有停,會馬上把字迹沖走。&rdo;十幾個人的教室裡,安靜得沒有一絲聲音。&ldo;我想,玻璃上原始的字迹是用一種更牢固的方法寫上去的。比如說,透明的薄蠟。&rdo;甄愛一愣。确實,蠟能讓水自然排開卻不會被沖刷。幾個學生還是表面鎮靜,一聲不吭。瓊斯卻恍然大悟,猛地拍腦袋:&ldo;當年有個做法證的小夥子說,案子裡有點奇怪,說玻璃上有不成形的蠟的痕迹。我以為是玻璃上原有的。原來是你們刮的。&rdo;甄愛無語。案子的細節往往才是最關鍵的。如果當年言溯不是通過證詞來推理而是接觸得更多,那學生隐瞞的秘密早就被挖出來了。也不會到今天,又死了一個人。可言溯分析到此,學生們即使臉色變了,但還硬着嘴,一句話都不說。過了不知多久,托尼咬牙道:&ldo;不!我們沒有,或許是兇手換留言了。再說,你沒有證據。&rdo;這句話說到了關鍵上,其他人紛紛擡頭附和:&ldo;我們沒有。&rdo;&ldo;心理素質不錯,我很欣賞。&rdo;言溯點點頭,找了把椅子坐到他們對面,長腿交疊,語調閑适,&ldo;在正式開始之前,告訴你們兩個事實。第一,我是行為分析專家,我可以從你們的語氣語調停頓,眉毛眼球嘴角臉頰的動作,手指肩膀身體腳掌的移動,還有一系列細節上,看出你們說的話是真是假。第二,我是密碼分析專家,迄今為止還沒遇到我看不懂的文字或圖案。所以,&rdo;他搖搖手機,&ldo;你們認為我需要多少時間看懂這句話?&rdo;幾個學生全謹慎而懷疑地看着言溯,在他說了這番話後,他們全都靜止了。眼不轉手不抖,連頭發絲兒都不動了。戴西鼓着勇氣,喊了句:&ldo;與其在這裡觀察我們,你不如去找真正的兇手。&rdo;言溯淡淡道:&ldo;長大了兩歲,智商還是停滞不前。兇手?不就在你們中間嗎?&rdo;說着,朝做筆錄的警官伸出左手。後者立刻把記錄本遞過來。齊墨問:&ldo;你……你要做什麼?&rdo;&ldo;陪你們演一場電影,叫無處遁形。&rdo;言溯翻開筆錄本,補充一句,&ldo;電影時長不超過半小時。&rdo;幾個學生不自覺地坐直了身子。周圍的警官全屏住呼吸。甄愛知道,一步一步,言溯在不動聲色中,擊潰他們的意志。言溯慢裡斯條地看着,寂靜的夜,這一方光亮中,時間拉得極度漫長。有一種無形的壓力開始施加在學生們身上。&ldo;先……凱利吧。&rdo;言溯擡眸,凱利聞言下意識地咬了牙關,自然沒逃過言溯的眼睛。他不慌不忙:&ldo;根據筆錄,你下午一點到五點半在你的新公司工作,有員工作證。&rdo;凱利答:&ldo;是的。&rdo;言溯看着他,微笑:&ldo;很好,沒有撒謊。&rdo;這話反而讓凱利緊張了,言溯已經不用垂眸看紙,而是盯着他,很快開始下一問:&ldo;五點半到七點半,你回到家裡洗漱吃晚飯,一個人。&rdo;&ldo;是的。&rdo;&ldo;撒謊。&rdo;言溯不顧凱利略顯驚慌的眼神,再問,&ldo;七點半到案發,你在電影院看電影?&rdo;&ldo;是的。&rdo;&ldo;沒撒謊。&rdo;言溯的這句話再次讓凱利怔住,他怎麼什麼都知道?凱利還怔愣時,言溯不輕不重地說:&ldo;不過我敢打賭,你身上帶着電影票,可你不記得電影的内容。&rdo;凱利臉白了,一句話說不出來。旁邊有位警察遞過來一張電影票,那正是凱利拿出來做不在場證明的。其他學生之前看着凱利交出來的,現在看凱利的臉色便知道他的确不記得内容,一下子,學生們看言溯的眼神,全多了警惕和恐慌。&ldo;不記得内容不要緊。&rdo;言溯風淡雲輕的,&ldo;那你應該記得今天有沒有誰傷過你吧?&rdo;凱利茫然,不明白:&ldo;沒有啊!&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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