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隻羊在車附近走動,時不時湊過來嗅一嗅。他松開她,她目色安靜,臉頰白皙而紅潤。彭野拉好褲子,滑下車前蓋,解開她的繩子,給她穿好褲子和鞋子。程迦躺在車上,一動不動,任他擺布。她望着天空中的飛鳥,良久,開口:&ldo;彭野……&rdo;&ldo;嗯?&rdo;&ldo;你讓我上瘾了。&rdo;程迦說。彭野俯身過去,握住她的手,十指相交,摁在車蓋上,他再次吻住她的唇,低低地說:&ldo;那是好事。&rdo;☆、chapter39r39傍晚,彭野程迦到達木子村。木子村是典型沙漠村落,人少地稀,遍地黃沙。房子多由石頭磚瓦搭建,除了黃便是灰,少有其他色彩。村民住得分散,老遠見不着人。村裡隻有一條主幹道,一眼能望到盡頭。經過村口的一家招待所,彭野拿下巴指了指,商量:&ldo;在這兒落腳?&rdo;程迦探頭看一眼,招待所門口破舊的燈箱上寫着:&ldo;主&rdo;宿30元一&ldo;免&rdo;。程迦說:&ldo;别住了。&rdo;車緩慢靠近,彭野扭頭瞧着,道:&ldo;是不太幹淨。&rdo;程迦說:&ldo;費錢,過會兒拿了相機,不就立刻離開麼?&rdo;彭野摸着鼻子笑了笑。程迦:&ldo;你笑什麼?&rdo;&ldo;咱們是真窮。&rdo;彭野說着,手指輕敲方向盤,微踩油門駛過那家招待所。程迦問:&ldo;錢還剩多少?&rdo;&ldo;我看看。&rdo;彭野說着,伸手去摸褲兜。車前邊有個黑乎乎的小孩趕着幾隻白山羊路過,他又擡手握住方向盤;程迦探身,手鑽進他褲兜,把錢一股腦兒搜刮出來。都是又舊又髒的紙币。巧了。一百,五十,二十,十塊,五塊,一塊,一樣一張。&ldo;還剩186。&rdo;程迦說。而她找金偉要來的六千則一分不能少要給那群&ldo;車主&rdo;。彭說:&ldo;夠咱們回去了。&rdo;程迦:&ldo;還要加油。&rdo;彭野:&ldo;好,我加油幹。&rdo;程迦擡頭:&ldo;我說車要加油。&rdo;彭野笑容放大。程迦又補充:&ldo;你也一樣加油。&rdo;小麥田邊搭了個茅草棚,彭野把車停在棚子後邊,對程迦說:&ldo;你先吃點兒東西,再給林麗打電話。我看剛那邊有家包子店,去給你買點面食。&rdo;說着解開安全帶。程迦攔住:&ldo;我不想吃。&rdo;&ldo;你今早就沒吃什麼東西。&rdo;程迦把錢塞回他褲兜,說:&ldo;車上不是有涼薯麼,我吃那個就行。&rdo;&ldo;那怎麼能飽肚子?&rdo;程迦轉身從背包裡翻出兩筒餅幹:&ldo;這個能了吧。&rdo;她出發時在機場買的,一直沒心思吃,幸好沒扔。彭野看她半晌,笑出一聲,也沒說什麼,把餅幹接過來撕開,塞一塊到嘴裡,又給她剝了顆涼薯遞過去。程迦張嘴就咬,一路天氣燥熱,吃涼薯最解暑。彭野嘴裡含着餅幹:&ldo;和上次吃的一樣麼?&rdo;程迦:&ldo;一樣甜。&rdo;彭野看一眼沙漠夕陽,隻剩一絲光亮,溫度比正午下降不少,但空氣仍然燥熱。彭野說:&ldo;過會兒我一個人去,保證給你把相機拿回來。&rdo;程迦咬着涼薯,吸了口汁水,有一會兒沒出聲。彭野見她垂眸不語,聲音不經意低了一點兒,道:&ldo;我一個人去更安全,也方便。&rdo;程迦平靜地擡起眼睛,說:&ldo;我知道。我在這兒等你。&rdo;&ldo;這兒不行。&rdo;他很快否決,&ldo;天要黑了。找家客棧讓你待着,我拿了相機就去接你。&rdo;程迦覺得錢不夠,想拒絕,可想想又還是沒說。車窗外,幹枯的土地上麥子金黃,程迦望了會兒,見彭野吃完了一筒餅幹,說:&ldo;給林麗打電話吧。&rdo;&ldo;嗯。&rdo;彭野随手抹掉嘴上的餅幹渣,把包裝袋揉成一團扔進零錢盒,拿過程迦的手機撥了号。很快,那邊接通電話,是林麗:&ldo;程迦嗎?&rdo;彭野說:&ldo;是。&rdo;&ldo;你到了嗎?&rdo;&ldo;到了。&rdo;林麗遲疑半刻,緩慢地問:&ldo;一個人麼?&rdo;從她語氣裡,兩人聽出,他們進村時對方已經知道來了多少人。程迦看了彭野一眼,彭野心知肚明,說:&ldo;兩個人。&rdo;&ldo;還有誰?&rdo;彭野說:&ldo;帶着我女人。&rdo;林麗那邊道:&ldo;過會兒,你們一起過來吧。&rdo;彭野手下意識握緊方向盤,說:&ldo;我一個人來送錢就行。&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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