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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9頁(第1頁)

彭野沒回應了。說到做到。你且等着。她渾身濕漉,冰冰涼涼的。彭野抱着她走到車邊,把她放到車後座上。彭野說:&ldo;我去你箱子裡給你找幾件幹衣服。&rdo;又遞給她一瓶水和幾粒藥,&ldo;把消炎藥吃了。&rdo;程迦含糊地&ldo;嗯&rdo;一聲。彭野最後找來了那套藏族衣裙,問:&ldo;要我幫你嗎?&rdo;程迦嘴唇蒼白,說:&ldo;我自己來。&rdo;石頭他們圍在樹下生火,彭野走過去,尼瑪說:&ldo;咱們等迦姐烤暖和了再走。&rdo;彭野從兜裡摸出煙,還是程迦給的玉溪,他拿一支,給兄弟們幾支,就着篝火點燃,抽了起來。十六歎氣:&ldo;哥,你咋不和程迦說清楚呢?&rdo;彭野吸進去一口煙,問:&ldo;說什麼?&rdo;十六說:&ldo;你這是為她好,她那身闆,沒趕到醫院,就得染破傷風了。現在緊急處理了,能換藥的中醫藏醫哪個村子都有。&rdo;尼瑪癟嘴:&ldo;哥你非得說不想耽誤行程,不想浪費汽油,我看程迦姐那眼神,她要被你怄死了。&rdo;彭野冷淡道:&ldo;怄她她也不會少塊肉。&rdo;尼瑪說:&ldo;為什麼要怄她呀?&rdo;彭野不耐煩地皺一下眉,說:&ldo;看不慣她。&rdo;尼瑪不同意:&ldo;迦姐很好的。&rdo;彭野:&ldo;以後你就管她叫哥了。&rdo;尼瑪不吭聲了,起身跟着十六去搬柴火。走遠了,十六嘀咕:&ldo;這兩人啊,還有得鬥。&rdo;尼瑪不懂:&ldo;為什麼啊?&rdo;十六拍拍尼瑪的頭:&ldo;兩人都太硬,誰也不肯先服軟。&rdo;那兩人走了,一直沒說話的石頭終于開口:&ldo;程迦拍完照片就走了,估計這輩子也不會再來這兒。&rdo;彭野聽出他話裡有話,忍了忍煩躁:&ldo;說。&rdo;石頭歎了口氣:&ldo;你剛和尼瑪說看不慣她,你要真&lso;看不慣&rso;她,那就好啰。&rdo;彭野微微皺眉:&ldo;你今天怎麼回事兒?&rdo;石頭:&ldo;我那天看見程迦從你房間出來,衣服沒穿好,鞋也沒有。&rdo;彭野一下無話可講了。石頭戳着火堆,火星四濺,他道:&ldo;老七,你這事兒要是傳出去,影響不好。程迦是來工作的,說白了也是同事,和外邊找的女的不一樣。說難聽是在内部亂搞,你不在乎,也得為她想想。肖玲那晚說的話咱都聽見了,要不是十六借着送藥去打斷,還不知能蹦出什麼話兒來。我不懂網絡什麼的,但十六說程迦是什麼網上的名人,網上的人要看不慣誰,說話可難聽了。那可就不是你嘴裡的&lso;看不慣&rso;了。&rdo;彭野沒吭聲。道理他都懂。石頭又道:&ldo;程迦這姑娘吧,說不好,人挺好;說好,卻也不是個好姑娘。看她那雙眼睛,就知道她這人經曆多,不交心。她不會留這兒,人不會,心也不會。&rdo;講到這兒,石頭索性把話挑明,&ldo;你要是想玩,那就和她玩兒,玩一路了路歸路橋歸橋;你要不想玩兒,就别把自己給搭進去。她潇潇灑灑走了,你陷進去不出來。程迦這姑娘有股子妖氣,沒準兒上輩子是狐狸。我是怕她哪天真會把你心給剜出來。到時你就廢了。&rdo;彭野蹙眉深吸手中的煙,在肺腔裡轉一圈又滾出來,道:&ldo;我和她什麼事兒也沒有。&rdo;石頭:&ldo;我看着你們倆遲早要搞出點事兒來。&rdo;彭野默了默,說:&ldo;我知道分寸。&rdo;所以對她狠。斷她的路,也斷自己的路。石頭又歎:&ldo;老七,這麼多年,你一向做事果斷,但這事兒,我看你是把自己搞得這麼一塌糊塗。當斷不斷,害不了她,栽的隻會是你自己。&rdo;彭野用力抓了抓頭,沒回應。石頭見狀,也就不多說了。身後傳來開車門的聲音,程迦換好衣服下車,她步子有些搖晃。彭野原想過去扶她,再想又沒起身。尼瑪經過,要攙她,她拒絕,自己走過來,蹲下烤火。彭野看了她一眼,臉色還是很蒼白,她沒什麼表情,冷靜又漠然,沒有半點痛苦的神色,也沒有和周圍的人說話。大家把身上烤幹後,立刻啟程。得盡早趕到下一個村莊,找醫生給程迦換外用藥開内服藥。車開到十幾公裡外的一片灌木叢裡,停下來加油。天已經蒙蒙亮了。程迦想抽煙,走得離車遠了點兒,到不遠處的山坡上去。天空一片灰藍,東方的山上雲層翻滾,浮現出粉紅色,要日出了。程迦走上山坡遠眺,山谷裡鷹在盤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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