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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焓滞了一秒，忽然笑了。她摸不着頭腦。&ldo;你說話太慢，我聽成……&rdo;他一頓，學她呆萌的語氣，&ldo;我喜歡吃小火……&rdo;她臉紅，輕輕揪了下他的手。&ldo;去吧。&rdo;他握緊她的手，折返。&ldo;隊長……&rdo;&ldo;嗯？&rdo;&ldo;吃完飯了去哪裡呢？&rdo;&ldo;你的本子上不是寫了，平安夜去遊樂場嗎？&rdo;唔，他還記得。他在哄她開心哩。甄暖被他牽着，扭頭望玻璃窗上的雪花，暖暖地笑了。北風寒冷，漫漫平安夜，她想和隊長待在一起。……遊樂場亮如白晝，燈光絢爛，音樂浪漫。随處可見馴鹿白雪，聖誕老人。氣溫很低，但遊人不少。甄暖走了沒一會兒，心思被路邊的棉花糖鋪子吸引。&ldo;想吃那個？&rdo;&ldo;唔……&rdo;&ldo;喜歡哪個顔色？&rdo;&ldo;隊長你呢？&rdo;他笑，嗓音很低：&ldo;不是你吃麼？問我做什麼？&rdo;&ldo;可是我想給隊長吃一口呀。&rdo;夜幕把她的眼睛染成了黑色，烏溜溜的。&ldo;你想給我吃一口。&rdo;他重複，有些不懷好意。她磕磕巴巴：&ldo;……棉……花糖，……我是說棉花糖。&rdo;他揉揉她的腦袋：&ldo;白色吧。&rdo;&ldo;和我一樣，我也想要白色的呢。&rdo;言焓接過一根遞到她手裡，她立刻歡喜，眼睛亮晶晶的，張開嘴巴咬一口，可左邊試一下，右邊試一下，棉花圓滾滾的，無處下嘴。甄暖看一眼旁邊吃糖的人，有樣學樣地揪起一團撕拉開，遞到言焓嘴邊：&ldo;隊長，你吃一點。&rdo;&ldo;這不是你剛才啃過的？&rdo;&ldo;诶？我剛咬的是這一邊……&rdo;她還沒解釋完，言焓低頭含住了棉花糖，還有她的指尖。甄暖渾身過了一道電，小腹發麻。他吮着她的手指尖，眼神灼灼看她，在笑。似乎享受她驚吓羞赧的表情。棉花糖入口即化，他擡頭了，她的手還舉在半空中，表情震驚到石化。言焓重新低頭：&ldo;我看看，是不是沒吃幹淨。&rdo;甄暖忙收回手，急急地低叫：&ldo;幹淨啦。&rdo;她羞得面紅耳赤，&ldo;我的手又不是棒棒糖，不好吃的。&rdo;&ldo;是嗎？我覺得味道還不錯。&rdo;&ldo;……&rdo;遊樂場裡開始了假面人偶遊行，身着華服戴着面具的演員和人偶擺弄着稀奇古怪的姿勢，邊走邊跳，載歌載舞。人紛紛往這邊聚集。人一多，不知誰推搡她一下，手中的棉花糖一擠，挂到前邊女生的卷發上。甄暖低頭看看手中空蕩蕩的棍子，再看女生長發上一蕩一蕩的棉花糖，趕緊伸手撈。那女生往前走，腳步不停。甄暖順着人潮過去，好不容易把棉花糖撕下來。回頭一看，言焓走散了。遊客跟着假面人手舞足蹈，甄暖艱難地移動，四處看，漸漸害怕。人群擠來擠去，總是貼住她，難受死了。周圍很吵，人偶和假面的臉花花綠綠，眼睛卻空蕩蕩的，一點兒都不喜慶，很吓人。&ldo;隊長……你在哪裡？&rdo;她把自己抱成一團，随波逐流地四處晃蕩。終于，人頭攢動，她望見了他熟悉的臉。他似乎也在找她，皺着眉，神情着急。她&ldo;嗚&rdo;地叫他：&ldo;隊長~~&rdo;他立刻回頭，隔着碌碌的人群，四目相對。&ldo;你别動，我過來。&rdo;他從人縫裡往這邊來，突然踉跄一下，像被推了一把。甄暖心一提，見他皺了眉，回頭看混亂的人群，又低下頭看向手中。甄暖推開密密麻麻的人，擠過去，就見言焓迅速拆開手中的一張白色信封，那封面用紫色墨水打印着&ldo;言焓&rdo;的字樣。裡邊有一張白底紅花的卡片，圖案乍一看像鮮血橫流的牆面，在夜裡的彩燈下看着格外恐怖。上邊一行流血狀的詭異的字：&ldo;我知道你們10年前做了什麼。&rdo;甄暖一愣，擡頭，言焓已拔腳去追。&ldo;甄暖，你先回去。&rdo;&ldo;隊長！&rdo;她跟着他跑，可她又瘦又弱，被人群擠得左搖右晃。言焓的背影越來越遠。假面和人偶在她面前推搡晃動，她急得冒汗，奮力推開人群去追。林蔭大道上彩燈飛逝，喧嚣的遊行和集會很快消失在身後，夜裡的世界漸漸安靜。甄暖跑過遊樂區、停車場，到最後終于跑不動，停下來。她弓着身子大口大口地喘氣，嗓子又幹又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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