呆愣了一瞬,白昙狠狠咬了一口嘴裡的舌頭,火燒屁股般翻過身,去推身上人沉重的身軀。一擡眼,卻對上一雙兇獸般血紅如妖的狹長眸子。他打了個哆嗦,抓起弑月鈎,刃背抵住藥人的頸項,撐起身子,屈起雙腿,便一眼窺見了對方腹下醒目的光景。&ldo;你,你‐‐&rdo;藥人目不轉睛地盯着他,雙手撐在地上,好似嗅到腥味的野獸往前湊,白昙避無可避,又被他一把摟了住,頭埋在他頸窩間上下猛嗅,好像發。情的雄獸遇見了雌獸。白昙頭皮發炸,一擡手便想扇他,忽而想起這人是自己恩人,忙收了力道,手掌便如撫摸般輕輕刮過他的臉,下一刻,耳垂便是一熱,竟被得寸進尺地舔了一口,濕滑的舌尖如遊蛇般沿着頸項往下鑽去。白昙又怒又駭,扭開頭,掙開他手臂往後退,鬼藤又密密纏上來,他此時尚還虛弱,竟然一時躲避不開,四肢都被扯住,拖回藥人身下,他頓時毛骨悚然,幾乎吓得哭出來,眼淚汪汪地大吼一聲:&ldo;阿癡!&rdo;巫閻浮本渾渾噩噩,狂躁難耐,聽見熟悉的聲音,頓時動作一滞,白昙趁機竄起來,一腳把他踹中他胸口,将他踹進了水裡。冷水浸沒全身,巫閻浮方才清醒了幾分,眨了眨眼,瞳仁中血色褪去,變回了原本顔色。白昙膽戰心驚地望着水裡人影,心裡不住猜測他是不是因被這怪蛇咬了,所以中了什麼奇詭的毒,所以發起狂來。白昙急促喘息着,站起身來,胸衣一下滑落到腰間。他心下一窘,用手捂住,才感覺背上襲來一絲刺痛,好像被什麼紮得。他往後摸了摸,感到正是神道穴的位置,不由奇怪得很。難道是這藥人幫他療傷了?他彎下腰,去看水裡巫閻浮的狀況,此時&ldo;嘩啦&rdo;一聲,巫閻浮從水裡冒了出來,神态已恢複如常,低喚道:&ldo;主人。&rdo;白昙松了口氣,将他拉上石台,便要去取破日,卻被巫閻浮抓住了胳膊:&ldo;主人,讓阿癡去取。&rdo;&ldo;不成,你又不會武功!&rdo;白昙想起剛才情形,心有餘悸。&ldo;阿癡的身體能再生,主人不必擔心。&rdo;說完,巫閻浮便遊近那巨蟒盤繞的石像,伸手握住&ldo;破日&rdo;刀柄,從巨蟒頭中獨眼上拔了下來,又揮臂一旋,将那顆血紅獨眼整個剜了下來。那是一個流暢而淩厲的動作,白昙呼吸一緊,心跳驟然加速,就像是他十三年那年,初次見巫閻浮使出&ldo;三梵破&rdo;時的感受。何以會想起那魔頭來?他搖了搖頭,将這莫名的異樣感抛諸腦後,坐下來運功調息,疏通經脈。真氣剛走過半個周天,他便突然聽見某一處響起幾下水聲,循聲一望,便見幾個人影從水下躍出來,都赤着上身,古銅膚色,為首的那人胸口刺有一張詭谲妖異的狼首,一對眼瑩瑩發藍,不懷好意地朝他望來。竟然是方才月隐宮那幾人!白昙站起來,一躍而起,将藥人護在身後,握緊了手裡的弑月鈎。&ldo;白教主,這麼巧,你也在這兒?&rdo;連鸠手臂一甩,手裡的勾魂爪寒光畢露,他不急着出手,隻死死盯着白昙,&rdo;絕色,真是絕色,美人出浴,風情萬種哇!&rdo;他這般一說,幾個人一齊怪笑起來。此時白昙渾身濕透,紗裙緊貼身體,幾若透明,掩不住玉色肌體,若不是手握兵器,滿身殺氣凜冽,看上去便真如一朵弱不禁風的出水芙蓉,隻讓人心生淫念。白昙見他們個個面露邪色,目光仿佛要把自己剝光,一時屈辱至極,急怒攻心,幾乎要嘔出一口血,立時暗蓄内力,隻欲将他一招斃命。但他有傷在身,尚未恢複,又得護着一人,局勢于他實在不利,需得以守為攻,走為上策。他們既是從水裡出來,那麼出路,也應在水下。&ldo;怎麼着?白教主生氣了?我說教主是美人,教主還不樂意?&rdo;連鸠鄙夷地輕笑了一聲,躍到水中一處石頭上,&ldo;莫非教主不是靠美貌取了西域武林霸主天魔巫閻浮的命,不是靠媚術坐上這教主之位?你的确有本事,兩個縱橫武林的一代宗師,竟然都死在你手裡。&rdo;&ldo;那又如何,自古以來,成王敗寇,講什麼手段?&rdo;白昙冷冷道,嘴裡這般說,心下卻仍是一萬個不願被人輕視,微微仰頭,&ldo;本座殺巫閻浮,是用的手裡這把弑月,本座坐上教主之位,腳下亦踩着累累屍骸。你若不服,便别以多欺寡,一人來試試,本座到底靠的到底是不是媚術?&rdo;連鸠被他一激,當下語塞,他确是不敢單槍匹馬地跟白昙鬥,往後退了一步,身後幾人便一齊朝他撲來。白昙猛地揮出弑月鈎,鈎刃于空中飛速旋舞,将幾人打得措手不及,他抓住巫閻浮的胳膊,壓低聲音:&ldo;阿癡,你可還有力氣帶我往下遊?&rdo;&ldo;主人放心。&rdo;巫閻浮沉聲應道,指間卻已夾起一枚傀儡針,擡起眼皮,望向對面那人。白昙五指一展,收回弑月鈎,一手結印祭出魅遁咒,一手将巫閻浮架上身,飓風一般閃到連鸠身後,弑月鈎直逼向對方後頸,連鸠避之不及,舉起斷了的勾魂爪擋下一擊,一個鹞子翻身,躍到一根石柱之上。白昙無心戀戰,摟緊巫閻浮縱身朝水裡跳去,卻忽覺後頸一陣刺痛,整個人渾身脫力,眼前一黑,一下子翻身摔落水裡。巫閻浮将不省人事的少年從水裡翻過來,打橫抱入懷裡。白昙隻知魅遁咒源自東瀛忍術,可暫時隐去身形,乃是偷襲人的障眼幻術,可到底學得不到家,隻知其一不知其二,這魅遁咒用起來其實十分冒險,一旦被人所破,便會一時動彈不得,昏厥過去,變成甕中捉鼈。連鸠一躍而下,看着他,眼眸閃爍:&ldo;多謝……大哥及時出手。&rdo;巫閻浮沉默一瞬,便用匈奴語道:&ldo;要謝,也是我這大哥該謝你,連鸠,四年不見,你倒是一點也未變。&rdo;&ldo;小弟是一點也沒變,但大哥卻……&rdo;連鸠目光落在他一頭白發上,目光一黯,又立即變得怨毒起來,瞪向他懷裡少年,手裡的勾魂爪直逼他面門,&ldo;都是這妖孽‐‐&rdo;巫閻浮用手一擋,将嬌小身軀護在臂彎,臉色陰沉:&ldo;别碰他。&rdo;連鸠收起利爪,咬了咬牙,&ldo;難不成大哥不打算殺他,還要留着這禍害人間的妖孽性命?你不知道老宮主和巫閻浮是怎麼死的麼?&rdo;巫閻浮一哂:&ldo;隻有他知道藏寶圖在哪。殺了他,藏寶圖也便沒了。&rdo;&ldo;那便帶回月隐宮去,酷刑伺候,還怕他不招?&rdo;連鸠冷冷一笑:&ldo;說來,這小妖孽骨頭硬得很,當年在地牢裡,全身骨頭都打斷了,毒啞了,熏瞎了,琵琶骨也給他穿了,隻要他說出上哪找他那個狠心的師尊巫閻浮,他卻是一個字也不肯透露。&rdo;巫閻浮面無波瀾,額角青筋畢現。&ldo;不過,我知道這小妖孽最怕什麼。&rdo;連鸠凝視着少年的臉,&ldo;他怕别人折辱他,當年在地牢裡,有個獄衛瞧上了他,夜裡摸進去,啧,當晚這小妖孽就吓得咬舌自盡了,廢了一枚魂息丹才救回來,後來,不是讓他刻那泥雕,使薩滿巫術喚巫閻浮回來,他也便乖乖使了?我看啊,找十個八個精壯漢子,把他輪上一遍,他便什麼都招了。&rdo;連鸠說完,發現巫閻浮眼神一瞬變得極為兇戾,便也狠笑道:&ldo;大哥覺得如何?你待在這小妖孽身邊,定是受盡了折磨,必要以牙還牙。&rdo;&ldo;以牙還牙,怎麼夠?&rdo;巫閻浮手骨咯咯一響,一字一句緩緩道,&ldo;自要十倍奉還。不過,我此次不與你回去。&rdo;&ldo;為何?&rdo;連鸠驚道。&ldo;為兄自是有一番考慮。其一是因這小妖孽将為兄當成了恩人,為兄留在他身邊,利大于弊,二嘛……伏鹿可是去赴今年的武林大會了?&rdo;連鸠點點頭:&ldo;大哥是有事想去找他麼?不過……&rdo;他面露不悅,&ldo;宮主死後,伏鹿便十分觊觎宮主之位,殺了風府與莫愁,說要去争武林霸主,小弟與他漸生芥蒂,愈發不合,如今已各自為陣。&rdo;&ldo;他殺風府與莫愁,是否為奪他們的兵器?&rdo;&ldo;大哥也聽說了?&rdo;&ldo;這便是我要去尋伏鹿的原因。法螺貝,伽陀神錘,破日钺,弑月鈎,都是傳說中毗濕奴手裡所持幾樣的法器,缺一不可。&rdo;&ldo;大哥也是想去那神殿取妙化天輪?&rdo;連鸠睜大眼睛。巫閻浮搖搖頭,挽起袖子,給他看臂上纏繞的鬼藤:&ldo;隻為求一杯乳海水自救。我這幾年被巫閻浮與這小魔頭連番折磨,身患重疾,命在旦夕。連鸠,你可願暗中助大哥一臂之力?&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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