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覺白昙在以&ldo;魅遁咒&rdo;震懾自己,姬毒無奈地一笑:&ldo;教主莫要拿屬下取樂,屬下可是誠心為教主解憂呀。&rdo;&ldo;少廢話,先陪本座切磋一番。&rdo;話未說完,背後已有一股罡風襲來,姬毒回身,弑月鈎已逼至眼前,來不及抽出腰間長鞭,他舉起雙臂,腕上金環急旋不止,将兇猛來勢堪堪擋住,一身流雲青天絲錦的好衣裳卻已被熾熱風流灼得片片焦爛,不由大為痛惜,連退了數十來步,大聲告饒:&ldo;不打了,教主,姬毒認輸便是!&rdo;&ldo;哼,真無趣。&rdo;白昙收了手,仍是有些意猶未盡。他大功剛成,手癢得很,誰知教内卻沒一個肯奉陪到底的,實在掃興。姬毒扯了扯焦爛的衣擺,哭笑不得,這小教主倒是表裡如一,頗有些孩童心性。到底,是被當成寵物養大的……沒人制住便撒野。若是師尊還在世,不知他還能不能狂得起來。白昙慢悠悠的走到庭燎間的石水槽邊,看向裡邊倒映的夜穹,伸手在水面撩起一絲漣漪:&ldo;所以,你占出什麼名堂了麼?&rdo;&ldo;教主莫心急,請拿着這個。&rdo;姬毒恭恭敬敬一手将羅盤遞去,一手握住白昙的另一隻手,按進水裡。立時,水波洶湧,羅盤上的銅魚自行旋轉,直指水面上倒映的一顆星辰。白昙凝目看去,但見那顆星忽明忽滅,是奇異的猩紅色。&ldo;奇了怪了,星兆竟如此詭谲。&rdo;姬毒面露難色,欲言又止。白昙的臉色變了一變,耐下性子:&ldo;詭谲?&rdo;姬毒一點頭:&ldo;适合做修煉者的&ldo;明妃&rdo;的,必是與修煉者的命星星軌相交者,而與教主相交的那顆星,卻是一顆冥星。&rdo;說着,姬毒指了指水面上一顆幽藍色的星。白昙迷惑道:&ldo;此話何解?&rdo;&ldo;與教主宿命相交之人,已經死了。&rdo;姬毒意有所指。&ldo;你莫非指的是……巫閻浮?&rdo;白昙一字一句地反問。巫閻浮是他心裡的陳年爛瘡,輕易揭不得。&ldo;正是。&rdo;白昙臉色變得極為難看,從齒縫裡擠出幾個字:&ldo;那麼本座若想練成大功,難道得去奸那老魔頭的屍不成?&rdo;饒是想雪洗恥辱,以牙還牙,他也幹不出這樣的事來。姬毒被他的&ldo;直言不諱&ldo;吓了一跳。&ldo;天魔&rdo;巫閻浮何等的風華絕代,雖有西域第一高手威名在外,仍有不計其數的仰慕者趨之若鹜,連樓蘭公主見了一面後也對他念念不忘,派人來壇城尋他去赴宴,在白昙的嘴裡,卻成了個&ldo;老魔頭&rdo;。&ldo;教主當然不必如此。教主可聽說過神交之術與陰妃?若&ldo;明妃&rdo;已死,無法形交,便可通過此法另辟蹊徑。如教主不信,可以去看看《地藏十輪經》裡如何說。師尊屍身葬在無色界内,那麼魂魄尚在,教主可設法取其一魄,煉成陰妃,縛在一法器中,供己修煉所用。&rdo;&ldo;哦?&rdo;白昙蹙起眉頭,半信半疑。讓他去面對巫閻浮的魂魄,他是十萬個不願不敢。巫閻浮是他的魔障,本是他修煉六欲天最大的阻礙,照姬毒所言,卻是反其道而行之,讓他的魔障助他修煉功法?匪夷所思。不過,将巫閻浮的魂魄縛在法器中,倒是有趣得緊。哈,他把他玩弄在股掌之上那麼多年,風水輪流轉。姬毒善察言觀色,窺心極準,他看出白昙的疑慮,湊近了些,柔聲細語:&ldo;教主若不敢,姬毒願為教主代勞。&rdo;&ldo;本座為何要信你?&rdo;白昙挑起眼尾,側過頭,一隻手撥過姬毒耳垂的一枚金環。兩片薄豔的紅唇近在咫尺,一翕一張,蠱惑難言,一時讓姬毒這萬花叢中過片葉不沾身的風流浪子也不禁失神了一瞬。冷不丁,盤在臂上的魇蛇已被對方攥在了手裡。&ldo;說來,若你還未出師,我還要喊你一身大師兄呢。巫閻浮死了,你不哀不怨也便罷了,怎麼還想方設法的幫着我讓他不得安生?&rdo;姬毒定了定神,喉頭幹澀:&ldo;屬下看上去像是重情重義的人麼?&rdo;白昙也跟着笑了,一雙鳳眼又冷又魅:&ldo;狼心狗肺,蛇蠍心腸。&rdo;雖是罵人,也像自嘲。姬毒面無愧色,拜倒在地,雙手作揖:&ldo;那便是了,屬下自有屬下所求。&rdo;&ldo;你這人倒實誠。不似某些虛情假意,說對本座忠心耿耿的,都是放屁。&rdo;白昙一聲冷笑,在石欄上坐下,&ldo;說吧,你所求為何?&rdo;姬毒不慌不忙,從衣兜裡拿出一件物什。白昙一看之下,就猛然一驚,一股複雜難言的滋味湧上心頭。竟是一把钺刀,钺身通體似為白骨所制,柄頭雕有一顆鷹嘴人面的頭顱,頂生牛角,口含龍頭,眼睛處鑲嵌了一對藍寶石。刀身形狀宛若如一隻展翅欲飛的金翅鳥,刃緣刻着一排細小梵文,金光閃閃。白昙看了一眼腰間的弑月鈎,這一鈎一钺,便是一對。他認得這東西,并且還與這東西有不解之緣。這钺刀便是與那藏寶圖上的神殿門前的毗濕奴之妻吉祥天女神像手中所持的法器,不僅與毗濕奴所持鈎刀是一對,亦是開啟神殿的門闩之一,當年雪崩時,與其餘兩樣法器一道,被一位僥幸逃出的工匠帶了出去。不料,這消息為一夥山匪知曉,工匠被逼畫下藏寶圖後,便被殺死,一钺一鈎也被奪走,鈎刀落入當年浮屠教一位長老手裡,钺刀卻在争奪中不知下落。後來,藏寶圖被西夜王‐‐他的父王所得,他父王又将藏寶圖轉交給國師巫閻浮,命其尋找圖中神殿。巫閻浮奉命追查,發現钺刀被藏在西疆邪派月隐宮宮主手裡,且被命名為&ldo;破日&rdo;。他父王一定不知道,他的兒子被他的好國師收作徒弟後,被如何對待‐‐為奪得破日,巫閻浮竟将他扮作豔姬,送去給月隐宮宮主賀他的五十大壽。于是乎,他學了好幾年的媚術,終于派上了用場。憶起當年往事,隻覺不堪回首。他近乎赤身的在祭壇上跳着舞着,投進那不男不女的妖人懷裡,差點被當衆侮辱,用嘴叼着一朵花,将花粉吹進對方耳眼裡。害怕得流着淚,倉惶得發着抖。甫一回頭,那人隻遠遠望着,漫不經心的搖着手裡羽扇,噙着一抹笑,優雅慵懶地坐在那裡,與旁人談笑風生,仿佛他隻是一出戲。待到月隐閣主毒發,他被衆人擒住,巫閻浮也未看他一眼。便從那日起,他就明白,他于他,不過是個連人都不如的娈偶而已。被扔在暗無天日的水牢裡,穿了琵琶骨,百般折磨。眼睛也哭盲了,嗓子也被毒啞了,還心心念念的想着,師尊不會就這樣丢下他,師尊還會來救他。他盼啊,盼啊,在地牢裡用泥土日日的捏一尊泥人,寄希望于這小小的巫術,渴望巫閻浮能聽見他絕望的呼喊。可等了很久很久,巫閻浮也沒來,卻是月隐宮裡的一名殺手憐憫他,那人為了他叛了月隐宮,護他逃出生天,自己卻命喪在巫閻浮之手。他一輩子都忘不了那一日。在他昏迷前,巫閻浮從那人失去溫度的臂彎裡,将他抱起時說的話。&ldo;昙兒,你怎麼能不聽為師的話,随便跟着别人走呢?&rdo;語氣那般溫柔,卻殘忍到了極緻,冷血到了極緻。誰人的命于他眼中,皆是蝼蟻,不值一提。可那個别人,卻是這十年來,唯一真心待他的人。他卻連那人的樣子也沒機會看見。叫他如何不恨?……&ldo;教主?&rdo;姬毒見他心神不甯,輕聲喚道。白昙如夢初醒,撫了一把額角,竟已滿是汗液。他垂着眼睫,瞳仁幽暗,翻轉钺柄仔細端詳。月光之下,钺身上雕刻的血色梵文若隐若現,随着他的手腕聚散變幻,所過之處留下一道漆黑暗影,仿佛能将虛空切開,煞氣霸道,是一柄舉世罕見的神兵利器,确能與弑月鈎相配。有趣,巫閻浮求而不得的東西,竟真一件一件全落在他手裡。白昙輕撫钺身,蹙起眉毛:&ldo;這钺刀,老魔頭當年費了好大功夫,也沒奪到手,如何竟會落在你手上?你把它獻給我,又是何意?&rdo;姬毒微微一笑:&ldo;實不相瞞,屬下别的本事沒有,卻極擅偷竊。前些時,教主想必也聽說了月隐宮内亂的事,屬下便趁機來了一招偷天換日。至于為何獻給教主,教主不也心知肚明麼?&ldo;白昙惡聲惡氣:&ldo;本座最讨厭跟别人打啞謎。&rdo;姬毒道:&ldo;自是為了那藏寶圖。&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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