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成傷
顧宅書房,四周環繞着墨藍色的壁紙,頭頂的方形吊燈,給幽靜的書房注入一股暖意。顧晨曦杵着腦袋,翻着阿西發過來的關于牧峰的資料,眉間時而微皺,時而舒展。突然,書房的門被打開,裴心岚端了果盤走了進來,臉上帶着笑,與那日三年後的重逢有很大的變化“阿晨,先别看了,吃點水果,你最喜歡吃的蜜柚,媽都給你剝好了”顧晨曦擡眼,看着老媽今日異于往常的表現,掃了一眼果盤裡擺放整齊的蜜柚,像是一群等待首長視察的士兵,嘴角微聳“放那兒吧,我待會兒吃”裴心岚将果盤放在了桌子上,從不遠處挪了張椅子,坐在了桌子的旁邊,将耳邊銀白相間的幾根頭發挽在了耳後,眼角的魚紋文齊刷刷地排列着“阿晨,媽問你啊,這次回來,有沒有跟那個叫安然的女孩見過面呢”這是他第一次從老媽的嘴裡聽到安然這兩個字,心尖微微顫抖,嗓子突然有些發幹,放下了手裡的筆,擡頭,深邃的眸子裡似乎浸滿了冰塊“如果是某人托你帶話,你還是回去跟徐姨聊天吧,我這還有工作要做”裴心岚收了眼,将椅子又往前挪了挪,擡手,想去抓着抓顧晨曦的手,可他卻像是故意躲避,身體向後傾斜着“三年前的事,我一概不知,我就想問問,你跟那女孩好了多久”好了多久,他沒想到老媽會問他這樣的問題,腦袋突然一沉,手裡不停地轉動着被他暖熱的鋼筆,嘴角微微抽動,說出了那句他一直想告訴安然的話“一輩子”三個字,從顧晨曦的嘴裡,脫口而出,裴心岚愣住了,眼角的魚紋文不合時宜地顫抖了一下,雙手十字交叉,環在腹前“你這次回來就是為了看她,怎麼樣,見到了沒”“見了”“有沒有男朋友,結婚了沒”将合上的筆記本打開,記錄本擺好,鋼筆歸位,好像剛才的一切全都沒有發生過,轉了身,看着急切想知道關于安然一切的老媽,清了清嗓子,滋潤一下幹燥的喉嚨“媽,門在那邊,我還要工作,慢走不送”轉了身,将手搭在了鍵盤上,開始了敲打。“慕青涵一周後回國”顧晨曦繼續盯着電腦,嘴裡蹦出幾個字“與我無關”“當真與你無關,如果她知道你曾經豁出命都要保護的女孩就在上海,就在你眼皮子底下,她會無動于衷嗎,當初她可以跟你爸聯手趕走安然,今日,她絕不會袖手旁觀”老媽的咄咄之聲,像一把斧頭,撬開了他冰封三年的心,可有些事,還是想不通“我記得你以前挺喜歡她的,怎麼變了”裴心岚擡眸,久經歲月洗禮的眼眸裡充斥着不屑與果斷,從喜歡到不喜歡,也隻不過是一瞬間的事,何況慕青涵不自量力,想踏進顧家的大門“喜歡一個人不能成為你做任何不擇手段事情的理由,她之前挺好的,直到她想做你的女朋友,想進顧家大門”顧晨曦挑眉,有些明白她為什麼勸着自己去找安然了,喜歡這種事,原來是可以嫁接的“你放心,能進顧家大門的人隻能是安然,好了,這事我自由分寸,你早點休息吧”裴心岚起身,目光變得柔和發亮,但還是有一絲擔憂,他這個兒子,從小到大都是個感情白癡,如果他想重新追回安然,真不知道需要多久“抓點緊啊,柚子趕緊吃了聽見沒,”顧晨曦點了頭,目送裴心岚離開書房,垂眸,轉身拿了外套,開門而去。
晚上的寵物醫院,忙碌,吵鬧,醫護人員在走廊上來回奔波,醫生正在給某隻小拉布拉多進行肺部聽診,顧晨曦四處張望着,拍了下一位女醫助的肩膀“你好,請問,今早急診的那隻拉布拉多在哪個地方”被顧晨曦攔住的女助理仰着頭,将湧上嗓子眼的口水硬是給吞了回去,眨巴着眼睛“你是糖果的主人,不好意思現在有點忙,它在一号住院室,你現在可以去看它,我馬上給上官醫生說”顧晨曦點頭,朝一号住院室走去。推開門,吠聲不斷,捂了耳朵,四處尋找腦子裡那個個模糊的記憶,三年的時間,記憶力嚴重下降,找了半天,最終,在靠窗的一個籠子裡,糖果探出了腦袋,黑色清澈的眼睛緊緊地盯着顧晨曦,俯身,從包裡拿出一個袋裝雞腿,撕開來,放在了碗裡,糖果聳了聳鼻子,聞了一下,腦袋往後縮着,趴在自己的前肢上。顧晨曦蹲了下來,認真打量着這個被安然視為珍寶的小家夥,米黃色的小拉布拉多,有點像三年前那隻黑色的小土狗,低頭,撫摸着着那它那柔軟順滑的小腦袋,過往的記憶浮上腦海。四年前的夏天,他剛參加完畢業典禮,安然正好趕上最後一個安逸的暑假,高二,他們相約去江蘇烏鎮,中國第一大古鎮去玩。兩人站在船頭,任微風拂臉,笑聲依舊,古鎮的街道,俨然一副流暢自然的水墨畫,河流緩緩,街道兩旁的叫賣聲此起彼伏,橋上時不時有人撐傘而過,突然,天空飄起了小雨,安然下意識地躲進了顧晨曦的懷裡,擡頭,迎上他那清澈真摯的雙眸“下雨了,我們去裡面坐着吧”顧晨曦沒有說話,将其攬入懷中“不用了,我覺得你呆在我懷裡就挺好的”“我怎麼覺得現在為你擋雨的是我啊,後面都淋濕了,顧晨曦你大爺”“哈哈哈”
南方的雨,來也匆匆去也匆匆,兩人下了船,行走在鋪滿石闆的岸邊,安然往嘴裡塞着剛買的綠豆酥,一個還沒吃完,就被某人拍了肩膀“幹嘛,還沒吃完呢”顧晨曦微皺了眉,俯身,擡手,擦掉了她粘在鼻子上的豆沙“他們說想知道一個城市的品味,看她街上女人的衣品,想知道一個男人的品味,看那身旁的女人,所以,希望你不要讓别人質疑我的品味”聞言,安然狠狠地白了他一眼,拿起盒子裡最後一塊綠豆酥,踮起腳尖,塞進了他的嘴裡“吃吧吃吧,我不怕被人質疑我的品味”說完,麻利兒地跑了,沒跑幾步,就被顧晨曦拎住了後衣領“我記得你并不适合短跑”安然沒有回頭,眼睛呆呆地望着前方,一位挑着兩個筐子的老大叔從眼前滑過,一隻黑色的小奶狗安靜的趴在框檐上,幹淨明亮的眼睛緊緊地盯着安然,安然急忙攔住了那人“大叔,你們家的狗狗賣嗎,好可愛的”大叔搖了搖頭“我剛從别人家帶過來的,這是送給我女兒的生日禮物,不好意思啊”安然耷拉了腦袋“好吧”顧晨曦兩手插兜,安靜地看着滿臉失落的安然,身體前傾,在她的額前,留下一個吻,安然猛地擡頭,小臉瞬間變紅。顧晨曦笑道“你是不是傻,誰出來旅行帶個小狗回家的,也不怕麻煩”“我就要跟别人不一樣”擡手,在她的鼻子上輕輕地刮了一下“為什麼想養狗”“因為他們可愛啊,還特别忠誠”“很想”安然點頭,眸子裡盡是期待。“如果哪一天你莫名其妙就離開了,至少還有一隻狗狗陪着我,不會太孤單”顧晨曦的雙眸微沉,将其擁入懷中“我顧晨曦從不會做莫名其妙的事,何況是離開你這種蠢事”
突如其來的一陣狗吠聲,将顧晨曦從記憶的漩渦中拽回,回頭,安然正倚靠在門檐上,眸子裡散發出一股洞悉一切的表情,不知她何事到來。
程宅,客廳。程彥浩與溫雪梅分别坐在茶幾的兩側,程彥浩翹着腿,深邃的眸子裡像是在密謀着什麼不為人知的事情,擡眼,看着一直在刷平闆忙着工作的他的結發妻子溫雪梅,吭了一聲“雪梅,一周後就是老爺子的忌日了,你提前安排好行程,我們回台灣老家”溫雪梅沒有擡頭,好像他告訴她的事不重要或者一切都在預料之中,繼續刷着股票,不鹹不淡地說着“我都行,就看小諾了,他好像不太喜歡跟我們一起回台灣”程彥浩的手不自覺地攥緊,身體往後傾斜,靠在了沙發上,程諾最近還是整天冷着臉,幾乎不怎麼回家住,整天泡在學校“已經慣了他三年了,這次由不得他,綁也得綁去”“有第一次的放縱,便有他下一次的猖狂,他現在像是脫缰的野馬,由不得你把控”溫雪梅放下了平闆,擡頭,剛剛毫無波瀾的雙眸,此時微微顫抖着。程彥浩沉了眸子“我是他爸,他是我兒子,我說什麼就是什麼,況且是他爺爺的忌日,全家都去,憑什麼少了他”“憑你不配當一個父親”客廳的門突然被踢開,程諾背了包,向兩人這邊走來,準備上樓,程彥浩蹭的站了起來,雙眸直逼程諾“把你剛剛說的話再重複一遍”程諾沒有回頭,繼續往前走着“站住”程彥浩伸手拽住了程諾的襯衫,一個踉跄,程諾坐了下來“幹嘛,我還有事”“程諾,你現在越來越放肆了啊,我告訴你,這次爺爺的忌日你必須去聽見沒”程諾沉了臉,眼圈發紅,眸子裡浸滿了怨恨,貌似四年之間不能說的話,一股腦的湧出“說是忌日,卻變成了一年一度的家庭聚會,我不喜歡那些人,更不想在他們面前賠笑,做你的傀儡,程彥浩,你想做什麼都可以,但請别拽上我”程彥浩擡手,“啪”的一聲,程諾的劉海被呼嘯而過的風吹到了額前,溫雪梅猛地起身,轉過程諾那微微泛紅的臉,扭頭看了一眼某人“說話就說話,動什麼手”“你剛剛沒聽見他說的話嗎,不該打嗎?”“打他能解決什麼問題,打他,他就能按時回家陪你聊天,打他就能讓他跟你去台灣,他倔,你也跟着他倔,好了,程諾你先上樓”沒有去看兩人,背着包上了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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