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領大人,那不是妖怪,是神仙!他說的地方真的……”金剛忍不住辯解道。
“住嘴!”羅巫開口了,“不管長着魚尾的東西是什麼來頭,我隻知道,炎魔大人發起怒來,天地變色。而那個魚尾妖怪,卻隻能氣哼哼消失。兩人的力量懸殊如同天地,你們竟然選擇相信魚尾妖怪,冒犯炎魔大人,簡直就是愚昧!”
金剛愣住了,小魚神仙确實沒有展示出毀天滅地的力量,可是他能讓鳥人的生活變得更好,而且,炎魔是不存在的!他剛想張嘴,厚泰卻誤會了他的沉默,得意洋洋道:“說不出話了吧?後悔了吧!後悔也晚了,首領大人叫你們滾蛋!”
“别的我不管!可是,我娘死了!”岩葉緊咬腮幫子,盯着首領,眼神悲憤。
首領看了他一會兒,勉強妥協道:“你可以把屍體留下,葬在土部的墳墓裡。”
岩葉露出錯愕的神情,差點以為自己聽錯了:“你說什麼?”他不願相信地重問道。
“你們這些不祥之人既然被驅逐,自然不能葬入土部的墓地。”老首領覺得自己似乎格外開恩,“不過,我同意你把你娘留下,與你父親葬在一起。”
岩葉搖了搖頭,腳步踉跄地抱起母親的屍體,欲哭無淚:“不用了,留下來我怕弄髒母親。”他想報仇,想殺人,可他沒有失去理智。母親是意外死亡,沒人會幫他殺了羅巫和首領。如果母親能生活在小魚神仙的恩賜之地……想起那溫暖的火塘,美味的炖食,岩葉突然歸心似箭,他要把母親葬在那裡!
“不識好歹!”聽到岩葉的拒絕,老首領臉色一變,一揮手帶人要走。
“等等!”大嫂子不甘心地叫了起來,“首領大人,你要趕我們走,我們認了,不認也沒法子!可是你不能不給我們一點吃的吧?部裡的存糧,我們也有份,我家厚德每個島嶼跑遍了,捕了多少走獸?而且……”
“你想要糧!”羅巫回頭怒視大嫂子。
他這樣一說,本來兩不偏幫的其他人,也對大嫂子露出不滿的神色,包括大嫂子剛剛點名的那幾個人。冬天裡要糧,就是要他們的命,天大的情分也不頂用。
“大嫂子,算了。”金剛很清楚這點,勸了勸她。
“可是……”大嫂子還想說,卻被厚德拉到身後,瞪了瞪她。再說下去!人都要走不掉了!
“首領大人,我們這就走……”金剛最後行了一禮,朝洞穴深處看了看,那裡有隐隐綽綽的人影,都是聽到動靜走出來看熱鬧的族人,他故意高聲喊道,“我知道部落缺糧,很多人都分不到,所以我們不敢再要。但我最後想說一句,神仙說的話是真的,炎魔島上有個不愁吃喝,溫暖如春的地方。想要進入裡面生活,必須對神仙效忠。如果有人覺得過不了這個冬天,請跟我們一起來!一起去神仙的恩賜之地。”
“你!”老首領氣得倒仰,“你竟然敢當着我的面蠱惑族人!來人……”
羅巫卻拉了他一把,附耳過去,悄聲說道:“首領大人,讓他說。隻有那些老得快沒命,弱得快死掉的人會信他的話。這些人跟他走了也好,部落裡能省下不少糧食。”
老首領恍然大悟,是了,那些老東西和營養不良的孩子确實讨厭,弄得洞裡又髒又亂,死了還得叫人處理屍體。今年沒了他們,說不定能少死很多人。他咂吧了兩下癟嘴,誇道:“還是你聰明,行,讓他們跟着去。”說完,老首領故作大度地揮了揮手,“想去的跟着去吧,别說我沒給過你們機會。”
陸陸續續,從洞穴裡走出了幾個生病的女人,還有老掉牙的老人,她們有的抱着面黃肌瘦的孩子,有的則孤單一人,站在一起,擠擠挨挨也有三十多人了。
“我們跟你走。”有個女人慘白着臉,對金剛笑了笑,“反正都是死,希望你沒有騙人。”
“不敢!”金剛鄭重地搖了搖頭。
老首領見出來的果然都是一些該死的家夥,心裡更加舒坦了。他指着這群人道:“從此以後,不許再踏足這座島嶼!”
岩葉抱着母親的屍體狠狠吐了一口口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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