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念想開口喊他,讓V留下,聲音發出後是嘶啞得根本分辨不出的音階。見V越走越遠消失在暮霭中,夏念開始掙紮起來,第一次切實體會到季青绫死了,原來的靈魂穿越到這一世成為夏念後,那一世的季青绫被完全抹殺了。
豁然睜開雙眼,把旁邊看守夏念的男孩子吓了一跳,他看上去跟夏照差不離的年紀,或者比夏照還要大上一些。他坐在地上指着夏念道,“你……你醒了?”
聲音磕磕巴巴的,表情癡呆,長的雖沒有缺陷,不過也能瞧出是個傻子,真可憐。
估計聽見屋内的聲響,一位年輕的婦人跑進來,扶起還坐在地上的男孩,慌忙關心道,“怎麼坐到地上了?”
男孩伸手指向夏念,不會是想說是被夏念推的吧?然後他隻說了一個字。“她……”
此刻年輕的夫人順着男孩手指的方向才發現醒過來的夏念。年輕婦人拍掉男孩身上的灰土後,她坐到床邊,端起床頭的飯碗,用勺子将稀飯送到夏念的嘴邊。
“這是哪裡?”
夏念一邊填飽肚子一邊聽她說,“你昏倒在郊外,我相公回來正好看到,便把你救了回來。我們瞧着你髒兮兮的,幫你換洗過後請來大夫診治。幸好大夫說你隻是餓昏外加營養不良,真是白擔心一場怕你染上什麼瘟疫,不過也幸好沒給你丢出去。”
她喋喋不休的說着,還好奇的問,“你一個小女娃兒怎麼會把自己搞成這般模樣,家裡人呢?姓什麼住哪,回頭好把你送回去。”
夏念怔住,想不到年輕婦女一次問了這麼多問題。将她的問題順順,夏念給出簡單的回複,“我叫季青绫,是夏國阜城人,父母都死了,獨自一個人逃難到齊國的。”
沒錯,從此時開始,夏國的郡主夏念死了,活着的是季青绫。
“可憐的孩子,你現在的情況不宜獨自逃亡,先在我們家中住上幾天吧,好好養養身子。”
年輕的婦人雖然不常出門,但也知道外面發生的事情,齊王率兵攻打夏國,也難為眼前的小女娃兒了。才七八歲的模樣,家中父母雙亡,一個人飄落在外,吃不飽睡不好的。隻是這孩子生得真俊,想必不是小門小戶人家的孩子,瞧這細皮嫩肉的,肯定是個養尊處優的大小姐。
“嗯,謝謝……”
“你就喊我鈴姨吧。”
“好,謝謝鈴姨。”夏念盡量保持七八歲女孩子的思維,顯得天真一點,“這是鈴姨的孩子吧?那我喊哥哥好了。”
“乖,你在休息下,鈴姨晚上給你做點好吃的。”趙鈴很喜歡眼前的女孩子,她有一張讨人喜歡的伶俐小嘴,忒甜了,哄得趙玲心裡極美。
最起碼,夏念可憐的身世已經讓人對她的不幸産生了憐憫之情,而這種憐憫曾是季青绫最不屑的,而如今的夏念卻不得不依靠這份憐憫活着。
看着這雙不曾沾染陽春水的手,現今也是傷痕斑駁,曾經的豆蔻指甲,也褪去了顔色。
夏念無力的一笑,蒼涼悲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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