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她幾乎渾身筋骨震碎,不知她究竟是這樣忍受着渾身劇痛,雙膝跪在地上,臉上的妝容被淚水浸花,刺眼的紅色繡袍宛如一灘血色。
鈞楓這才發現,姜淩霜這會是穿着婚袍來的,精美的妝已糊了臉,發冠掉落,一頭青絲遮面……
“琴師,他是玉瀾星,他不是壞人,你放了他好不好?”
她的氣息極弱,說話上氣不接下氣,甚至語氣弱到極緻,不仔細聽可能聽不到。
鈞楓不語,看了看夜白,又看了看姜淩霜,最後目光定向玉瀾星。
他的目光像是帶着某種情緒,怪異得很。
“玉瀾星你個混蛋,你說過要娶我的,說過要護我一輩子的,我為你換上的嫁衣來尋你,你倒是回來啊!”
姜淩霜哭得撕心裂肺,像是下定決心要将自己哭死在這,她幾乎是用盡全力在嘶吼,直至最後力竭殆盡,虛弱無力的倒了下去。
玉瀾星的情況從剛才就已經不對勁了,像是在與什麼鬥争,抓狂的像是要撕裂什麼一樣。
忽然雙眼瞪大,爆出血絲,瞠目結舌的看着鈞楓,猛的一把向他撲來。
鈞楓身子往後一側,沒想到他卻改變了方向,虎狼撲食般奔向姜淩霜。
不好!鈞楓心中暗叫一聲。
手中的噬魂斬已經揮出,隻聽到一聲凄厲的呐喊……
玉瀾星落在了姜淩霜身旁,忍着劇痛将她抱入懷中,慌亂的想要為她拭去淚水,可他指尖的鮮紅卻将她蒼白的臉染花。
他慌了,他真的慌了,他不敢多動她一分一毫,隻能将她抱得更緊,不能自控的渾身顫抖。
“霜兒别睡……睜開眼睛看看我,我回來了,你快醒醒看看我啊……”
懷裡的人虛弱的睜開眼睛,在那張臉上停留了半響,蒼白的臉上才綻開一抹淡到極緻的微笑,雙眼又再次合上。
他眼中的絕望逐漸消失,變得空洞無神。玉瀾星小心的将姜淩霜放在地上轉身對鈞楓說道。
“是我答應與魔尊做交易的,他助我救出姜淩霜,而我則是将我的這具軀殼賣給他,現在……他就在我體内,你連同我一起殺了吧!”
玉瀾星笑得淡然,安詳的閉上眼睛。
而這一次,鈞楓手下沒留一點情面,身形一閃,噬魂斬便刺他入骨,三魂七魄散盡歸于天地于無形。
不知過了多久,鈞楓才動了動身子,擡眸看向天空,月亮已經退到了天外,星星也隐退了身影。
“……該走了……”
他喃喃自語道。
說完便頭也不回的往前走。
夜白在他身後守了半宿,就看着他在那站得跟個石樁一樣一動不動。
他不知道他要去哪,隻好一路小跑跟上去,一路上話也沒說,像個行走的活冰塊一樣。
走走,停停,一會擡頭看看天,一會左顧右看。
到底再找什麼?
鈞楓找到雲思的時候,她便兩腿一盤坐在地上,身前草席上的和尚安詳的閉着眼睛。
像是察覺到了,雲思睜開眼睛,燭光下依稀能夠看出她紅腫的兩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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