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腿輕輕一擊馬腹,馬兒“灰灰”嘶鳴,然後絕塵而去。
翟思靜不耐這樣的颠簸和速度,要不是怕丢臉,已經要尖叫出聲了,此刻咬牙還沒咬住,杜文倒低頭在她耳邊兇巴巴說:“敢打我?回去收拾你!”
才脫虎口,又入狼窩。
翟思靜扁了扁嘴,心道自己真是劫難重重。等回到他的地方,他肆無忌憚了,隻怕前世的悲運還是逃不掉的。
郭門已經被打開了,杜文放馬直接沖出了門外。迎接他的是一頭臭汗和黑煙印子的翟量,還有賀蘭部的那些人。
杜文回頭看了看來路,說:“趕緊布鐵蒺藜,咱們退三裡,放火絨箭,讓前來增援的人瞧見。”
他指揮起來真不像個少年,聲音穩笃,态度冷靜,揮斥方遒時灑脫而細緻。翟思靜跟着隊伍後撤,耳朵裡聽到追兵的馬匹絆在鐵蒺藜時凄慘的呼聲,眼睛看到前方突然也亮起無數火光,與杜文這裡的軍隊遙相呼應。
他面對這樣一個危機重重的陷阱,卻早已布好了局,所有的用兵環環相扣,毫無破綻。上一世她還想着用翟家的部曲,扯先帝獨存的兒子的旗号,來對抗他這位暴君。現在看來,果然是以卵擊石!
晚上看兵馬是數火把。
平城派出的追兵大約發現了外郭已經停駐了無數人馬,而城郭已破,燒得一片焦黑。
他們的大汗陛下設伏不成,反而中了杜文的埋伏,再追下去血本無歸,隻怕還要殃及平城。
追兵人馬慢慢回去了,杜文忽哨一聲,對懷裡人兒,也是對自己的人馬說:“回去吧。駐營地裡休息,明兒還要與幾位阿幹藩王們商量攻打平城的事。”
又對翟量誇:“你看,你果然能行吧?指揮這麼一支賀蘭氏的軍伍,妥妥的!将來,你老老實實跟着我,我看你堂妹的面子,給你好身份地位,管叫比你那些所謂的嫡系、嫡兄弟,地位都高,叫人家也眼饞眼饞你。”
翟量算是翟思靜遠房的堂兄,年節裡見過堂妹,此刻卻還懵懵的,“啊?”了一聲腿腳繼續軟着,走路都走得跌跌撞撞。
回到了他們所環圍的一座壁壘,杜文騎着馬再次巡視全營,然後才下馬回自己營帳,自然不忘牢牢地牽着他的心上人。
進了營帳,他迫不及待把門反鎖,裡頭燭光還亮着,他大孩子似的伸出手背給翟思靜看:“喏,你把我的手都打紅了!”
他的皮膚容易留印子,手背上真的粉紅了一片。此刻他噘着嘴,從上而下睥睨着,好像小孩子打完架要讨個說法似的。
翟思靜擡眼看看他:“誰叫你先輕薄我?”
“我是好心,怕你不舒服!”他滿臉的不服氣,“但是,除了我阿爺和阿娘,從來沒有人打過我!”
其實還有一個下令打過他的,但那個仇他是要那個人用命來償還的,和今天、和他阿爺阿娘完全不是一個性質。
翟思靜知道他這個時候在等她低頭說好話,順毛撸他。但是她偏不想讓他滿意,于是伸出手說:“那你打回來吧。”
杜文低頭看看她的手:又小,又白,又纖細,手指頭春蔥似的水靈——給他打一下,隻怕要打斷掉了。
他氣沒地方發,惡狠狠說:“我不打女人!”
翟思靜嗤之以鼻。
杜文對她的嗤之以鼻有些疑惑:他确實還沒有打過女人——這輩子。
剛才的騎馬,翟思靜現在還感覺腿腳裡緊張得發緊難受,于是自顧自找了個小胡床(凳子)坐下來,說:“那我沒辦法了。你要氣不過,就殺了我吧。”
一下子兩個人的高度落差太大,杜文覺得不太容易好好說話,于是蹲在她面前,繼續惡狠狠說:“你想死,可須得我的同意。你的堂兄翟量、你的侍女寒瓊,可都在我手裡,要是我知道你有拙念,我發現一次苗頭,就殺他們一個!”
“好好說話。”翟思靜比蹲着的他還略高些,伸手一按他的肩膀,“能不能不要動不動就威脅我?若是我動不動跟你說:‘杜文,你若不聽我的,我就死給你看’,你心裡是什麼滋味兒?想不想聽?”
杜文眨着眼睛,半晌沒有回神。
他的母妃闾氏,打小兒就教導他:為君王者,要能察覺他人的欲望與弱點。欲望可以拿出來誘惑,弱點可以拿出來威脅。他試過,果然是百試不爽、百戰不殆。他對付翟三郎,對付翟量,對付其他很多人,都是用這個法子,也都成功了。今天,她居然教導他說:不要威脅?!
他腦子轉了一會兒,到底是個學得快的聰明人,決定試一試她的話是否奏效,他橫目說:“那麼多人面前,你打我的手,不覺得我很沒面子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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