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蘿看對方還是無動于衷的樣子,咬咬唇,小聲問她:“我……我可以轉賣給你嗎?兩百塊錢。”
兩百塊錢?
沈琦甯摸了摸那衣服的材質,哪裡是兩百塊買的來的?怕是要在後面在加上一個零,她将衣服遞還回去,“不用了,我不需要。”
“沈琦甯!”葉蘿扯住她的衣袖,小聲說:“收下吧好不好,我買都買了,現在肯定退不掉了,你不收我也穿不上,太浪費了。”
“太貴重了,我不能要。”沈琦甯神色漠然,看不出什麼情緒。
葉蘿撇撇嘴,突然有點委屈,為了趕回來把這件衣服送給她作為生日禮物,她放了所有室友的鴿子,好言好語說盡了好話,她們才同意放她回宿舍休息,她滿心歡喜地趕回來,花光了自己存着的兼職工資給她買這件衣服,一心想着沈琦甯收到衣服時驚喜的樣子,可誰知對方卻這麼冷淡。
想着想着,她不受控制地落下淚來,抽抽搭搭地站在沈琦甯旁邊,依舊扯着她的衣袖不放手,“我隻是,想送你一份生日禮物。”
“我前兩天不小心看到你的身份證,知道了今天是你生日,所以想祝你生日快樂。”她伸出另一隻手拭淚,眼淚很快濡濕了睡衣衣袖,沈琦甯看着,心中突然升騰起幾分感動。
原來還有人記得自己的生日嗎?
生日快樂。
多美的祝福啊。
“多少錢?”沈琦甯的聲音依舊清冷,但是颦起的眉目卻漸漸舒展開了。
“什麼多少錢?”葉蘿擡起頭,眼眸中淚光朦胧,頗有些楚楚可憐的味道,沈琦甯不由得覺得有些頭大,也太愛哭了吧。
“衣服,多少錢買的?”
葉蘿低頭,小聲吐出一個數字:“一千五。”
沈琦甯嗯了一聲,“我現在隻有八百,剩下的等我領到工資給你。”
葉蘿一驚,慌忙擺擺手道:“不用的,不用給我的,這是我送你的生日禮物。”沈琦甯的情況她是知道的,她哪裡會有這麼多錢給自己。
“禮物,我已經收到了,至于這件衣服,我不能讓你出錢。”葉蘿後知後覺,才明白她說的“禮物”是指自己剛剛對她說的那句“生日快樂”。一瞬間有些鼻酸,沈琦甯一直是這樣容易滿足的人,從來不舍得辜負别人對她的一點好,僅僅是一句“生日快樂”而已,就能讓她卸下一點冰冷的僞裝,展露出一片柔軟的内心。
葉蘿沒有答沈琦甯的話,隻是從她手中接過衣服,再仔細地為沈琦甯穿上,“剛好合身,真好!”她破涕為笑,露出欣然的笑容,伸手握住了沈琦甯的手,将一把糖果放在她的手心,“甯甯生日快樂,今天要做一個甜甜的女孩子哦。”
冬日冷白的燈光下,葉蘿曾經笑得那樣好看,話也說得足夠真誠,讓她一不小心,就偷偷淪陷下去一點。
沒有任何預兆的,沈琦甯突然從睡夢中驚醒,她靠在床頭,伸手揉了揉眉心,怎麼就夢到她了呢?
已經很久沒有主動想起過她了。
靜默了片刻,沈琦甯翻身下床,從衣櫃的最深處,找出那件羽絨服,這件衣服,她一直藏的很好,所以下午小景找衣服的時候并沒有發現。
她将衣服捧在手裡,指間細細地摩挲這衣服的表面,心裡突然充滿了陌生感,如果不是這個夢,她已經完全忘記這件衣服還在自己的衣櫃裡了,就如同她已經完全忘記了那個人,回憶依舊還在,卻不摻雜任何感情了。
她的心,在那個人的面前,已經是一片死水,再也不會起波瀾了。
她将衣服順手挂在卧室的挂衣架上,準備明天下樓的時候順便扔掉,對現在的她來說,這僅僅隻是一件已經過時的、她并不會再穿的衣服了,僅此而已。
室内燈光暗黃,深夜寒冷寂寥,整個家裡毫無生氣,沈琦甯突然覺得這樣的長夜有點難捱,下意識地就想到了司景那嬌嬌軟軟的聲音,羞羞怯怯的面容,還有那一雙仿佛永遠含着水波的眼睛……
明明剛分開不久,她竟然就開始思念起女孩來。
她鬼使神差地打開手機,驚喜地發現小景九點多的時候竟然給她發了微信,問她到家了嗎,有沒有喝熱水,有沒有繼續吃藥,囑咐她晚上蓋好被子。
一字一句,都是關切。
沈琦甯忍不住彎了嘴角,那時候她應該是在工作,所以沒有看到女孩的消息,也不知道女孩沒有等到她的消息會不會失落。
想到這裡,她迅速給女孩回了一條:剛剛睡着了,所以沒看到消息,我很好,小景放心。
發完一看手機,原來已經接近淩晨一點了,小景這個時候應該已經睡了吧。
女孩卻很快回了消息,甚至一反常态的主動:甯姐姐,可以和你打電話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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