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聽何景深問:“知道是算什麼賬?”
陳轲答:“知道。”
一記皮帶,震得人渾身一緊。
“徒手制圖很了不起是不是?”
陳轲緩了口氣,放松軀幹将抱枕護着,舌根發顫:“不是。”
又一記皮帶,疊腫痕上刮出一道淤青。
“視頻是怎麼到網上的?”何景深問。聲調擡高了少說三分。
陳轲答:“我,暫時還不知道。”
連着三下,啪——啪——啪,回聲在客廳裡蕩了三圈,餘音繞耳。
陳轲梗着脖子地忍,好半天,才道:“對不起,這是,我工作管理上的疏漏。我知道這會引起不好的影響,尤其對初學制圖的新手……我,回頭讓幾大網站把視頻撤了,讓公關部安排後續消除影響。”
這個答案,何景深勉強滿意,也沒什麼需要補充的。水平下降還顯擺他當然管,有的是時間慢慢管,圖畫得不好他也會去教,大不了再從頭教十年。然而涉及到陳轲工作上的事,他能不插嘴就不插嘴,他相信陳轲會處理得很好。
冷笑一下扯直家夥,移換位置尋找合适的角度。
借着這個空隙,陳轲稍稍地側了側身,試圖讓姿勢穩妥一些。然而挨了一記狠的,直痛得兩腿一陣抽抽:“平放!”
攥緊抱枕忍上兩秒,陳轲喘着氣說:“對不起……”
他話音還沒有落,一陣陣風像刀劈斧砍一樣地砸落下來,每一記都能讓陳轲冷汗長流。哀吟一股股壓上喉頭,被抱枕堵着,哽得人幾乎喘不過氣——然而被打成這樣,他還要花出更多的精力保證兩腿并攏伸直滿足老師的要求。他不怕打,尤其戒尺和皮帶,現在的他可以挨多少都不怕。但他不能讓老師多費功夫,打人也是會累的。
何景深沒有報數,陳轲也沒有算數,皮帶停下的時候他不知道自己挨了多少隻感覺到臀肉炸了鍋一樣地在那蹦,殘存的風在耳朵裡刮着旋流。忍天忍地忍到一聲極冷的“起來”,陳轲渾身一軟,毫無征兆地就滑了下去。
還沒來得及從地上爬起來,又聽何景深道:“去泡着。這兩根,再多準備一根。”
胸口一窒。
随手扔掉皮帶,何景深又陷進沙發裡,撈起遙控器挑選頻道:“叫你想好再過來。不想挨就滾。”
又是一窒。
二十五>
窒息。而後那一口氣順出來,換作一縷光。
一種極少在陳轲眼中出現的,水波一樣輕輕漾動的微光。
也說不清是計較個什麼,也說不清是從哪裡來,就好像心被什麼擠了一下,牙膏一樣,什麼滋味都擠出來了,直教人難過得很。
但又一瞬,沒了。
陳轲站了起來。
在這個過程當中,他注視老師坐在沙發裡專心欣賞電視節目的樣子——是遠遠要大過欣賞他了——又看見對側牆上那幅畫,也看見牆邊擺放的花架,藤蔓,綠蘿。
綠蘿。
大二那年的校運會,被老師攆着去參加,然後得了這麼個參與獎。正好逢上教師節,他把綠蘿抱過來給老師做禮物,老師卻說我不要你的東西,但我可以幫你照看它。以後等你需要,随時可以領它回去。
十年。哪怕那幾年他不在國内,綠蘿都一直被照顧得很好。
簡短的徊思,并沒有激起多少情緒。陳轲提起褲腰,系上拉鍊扣上扣子。拾起藤條後退兩步,欠一欠身,走向書房。
依舊在門口站了站。
西牆上仍挂着那些畫,抽象的,具象的——不是國際建築獎的獲獎作品,就是普利茲克獎獲獎者的名作。矚目與仰視,然後垂下目光,爬上書架把藤條拿下來。加上手裡的正好三根,到廚房裡泡着,又回客廳給老師斟茶。
老師正在挑選節目,電視響一陣又靜一陣,水聲流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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