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是想做得滴水不漏,所有的安排都是放長線釣大魚。想一步步毀了我的名聲再最後一舉推翻我,讓自己縱使謀反也仍是民心所向。”
楚傾皺了皺眉:“所以呢?”
既然如此,她怎麼最後也沒謀反?
虞錦将折子一放:“她這線鋪得也太細水長流了。”
“?”楚傾猶是不解,虞錦咧嘴樂:“約是二十年後,她就死了,但我往後又活了二十多年。”楚傾:“……”懵了半晌,他訝然開口,“竟是因為這個?!”
“哈哈哈哈人算不如天算吧!”虞錦道。
她先前也沒往這處想,隻道虞繡是自己壓根沒想繼位所以一直等到她離世才讓虞玖來奪她女兒的皇位。如今這樣看下來,方知虞繡壓根就是失算了,或者說是人算不如天算。
野心勃勃也好雄心壯志也罷,在各種故事裡都能平平穩穩地走到最後,那是因為劇情需要與主角光環的加持。但在現實中,恐怕更難以避免的總是生老病死,是令人唏噓的“先帝創業未半而中道崩殂”。
虞繡不急不緩地一步步設計着,從文臣到武将都安排好了,卻獨沒料到自己會先離世,而她反倒活了個“超長待機”。
楚傾銜着笑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會兒,她也回看:“怎麼了?”
“我在想你活得好長。”以手支頤,他按了按太陽穴,“不知我能不能活那麼長。”
虞錦一怔,心情忽而墜入一片無邊的恐懼。
是啊,她的壽數她是知道的,可他上一世的此時早已死了,原該有多少年壽命沒人清楚。
若他死得比她早怎麼辦?若是……若是早很多怎麼辦?她已經習慣有他在身邊了,假如他沒了,她大概會覺得春夏秋冬都黯然失色,酸甜苦辣也沒了味道。
她怔怔失神,楚傾蓦地又笑了聲,搖頭:“罷了,何必庸人自擾。能活一天便好好活一天也就是了。”
“……嗯。”虞錦也硬将愁緒抽開,換個個話題,“江南水災的事,那幾本折子你看完了嗎?”
“看完了。”楚傾颔首,“治災無非也就這些辦法。倒是你所言的修築大壩之事,我覺得該辦。”
虞錦歎氣:“戶部心疼錢,跟我争了好些日子了。”
“心疼錢也得辦。”楚傾邊說邊起身,去書案前找了找,拿了個本子給她,笑說,“你平日忙,我替你算了筆賬,可以直接拿給戶部看。”
虞錦接過來翻了翻,是估算水災損失的賬。
水災确實很費錢,不論規模大小,死人和淹沒糧田都是難免的,這都要朝廷出錢善後。此外還要修繕傾塌房舍、給災民撥錢撥糧,哪一項都是白花花的銀子流出去。
楚傾在賬面上以中等規模的受災程度進行估算,算下來若有水壩免去這些損失,約有十五年就能收支平衡,往後再省下來的錢就算淨賺。
虞錦皺了皺眉:“可是水災也不是年年都有,戶部清楚的。”
“這我也知道。”楚傾一哂,“但有個明明白白的賬總會好說話一些,你試試看。”
“也行吧。”虞錦點着頭,着人将冊子放到了正殿去,打算後天接着跟戶部唇槍舌戰。
至于明日,她另有大事要辦。她打算去見見虞繡,和她談談。
因為這一大盤棋細想下來還是有些奇怪。古往今來,但凡有魄力謀反者,自也多能應付朝臣的口誅筆伐、抵得住旁人說她名不正言不順。反正成則王侯敗則賊,但凡她能赢、日後又能當個好皇帝,史書上就不會把她寫得太差。
可虞繡不是這樣的。虞繡似乎一丁點的罵名都不想擔,非要自己完完全全地“名正言順”,所以才會将路鋪得這樣長。
小心到這個境界看起來與謀反者的魄力簡直不屬于同一套人設,虞錦怎麼都沒法想出合理的解釋――總不能說她強迫症吧?
所以她要與虞繡問個明白。帶楚傾去讀心或許更簡單,可她終究覺得還是親口問問更好,這是她們之間的争端。
是以翌日上午,虞錦便在早朝散後直接去了诏獄。沈宴清近來都親自守在這裡,虞錦問她虞繡近來如何,她說:“話不多,隻是擔心女兒和方貴太君。”
虞錦點點頭,随着她一同去牢室。到了牢門口她定了定腳,舉目四顧:真巧。
這間牢室,正是以前關楚薄的地方。虞繡害得楚家上下受了幾年牢獄之災,如今自己落在了這裡。
沈宴清打開門,虞錦走進去。虞繡正坐在木桌前端碗飲着水,看見她笑了聲:“皇姐來了,坐。”
虞錦信步上前落座,虞繡又倒了碗水,推到她面前。沈宴清眉心一跳,端起來要驗個究竟,被虞錦伸手擋住:“無妨。”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有個人愛你很久很久/若遠,似近 福星崽帶我爆紅娛樂圈[穿書] 雍正在穿越 婚深意動,首席老公别太兇 庶女重生攻略 修仙之七情圖 斬靈少女:我契約的全是上古神兵 新娘逃婚,我居然獲得了千年修為 末世大佬穿七零,軍婚甜蜜蜜 皇後她既奶又兇(穿書) 清音墨影 簡梅 不準觊觎漂亮小貓咪![無限] 怒放的婚姻 老公,這次來真的/呆萌嬌妻:壞壞前夫請節制 橫斷虛空 一無是處的我隻能服從婚配 穿書女配 快穿:人渣格局大,一心為國為家 清穿太子妃日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