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從楚傾讓楚枚給她帶了那些絕情的話之後,她就總在想這些年的事情。
她以為她在為他好,她希望他能一生安穩才會那樣磨他的性子,可到頭來她卻最讓他失落。
是她不曾給過他一丁點希望和認可,所以陛下對他好一陣子他就沉淪其中了,哪怕他明知日後可能會失聖心,也仍舊覺得陛下比她好。
這一切未必能證明陛下對他多用心,但一定證明了她這個做母親的在他心裡有多不濟。
想清楚這些讓楚薄覺得挫敗得很。她懊惱于他的叛逆,或多或少地覺得他不配做她的兒子,這些日子卻愈發覺得,其實是她不配做他的母親。
“你姐姐前陣子出去辦差……給你挑了匹不錯的馬。原要送進宮裡,現下你回了家來,倒更省事。”她盡量故作輕松地說着,說完緩了緩,才又有力氣續道,“我昨晚帶小杏去逛集,挑了些手鞠球,一會兒拿來給你,小杏說姜糖喜歡。”
這種交談讓楚傾覺得無比奇幻。
他們得有多少年沒這樣心平氣和地說過話了?在他印象裡母親總是橫眉冷對,在母親的印象中他應該也差不多。
安靜在空氣裡蔓延了半晌,楚傾輕輕一咳:“我正好要喂姜糖吃魚,母親想不想看看?姜糖饞得很,很有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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兩個月的光陰轉瞬而逝,七月初,安王胎動,女皇甚為關切,當即遣了太醫前往。
胎動中的安王卻似乎心神不甯,冷汗直流間依舊暫且屏退了旁人,隻留了親信在身邊,吩咐了好一會兒事情才又喚了旁人回來。
而後王府裡足足忙了三個時辰,直至嬰孩啼哭響起,衆人才驟然松氣。
屋内的床褥收拾妥當,方才得了吩咐的侍從即刻進了屋,堆着幾分讨好的笑意禀說:“殿下料事如神,方才側君急着前來探望,正君果然挑了禮數上的疏漏,找了他的麻煩。原是要杖責三十,下奴趕過去時剛打上,已攔了下來,側君并無大礙。”
“……杖責三十。”安王生産時的虛弱還沒完全緩解,臉色發着白,吸着涼氣念了遍這四個字。
這樣的大刑根本不該動到王府側君身上,她知道此時此刻她該心疼一下側君。但一時間,她心中隻被震驚填滿,也顧不上其他了。
是真的,元君說的是真的。
這些日子她都在勸自己說元君所言皆是無稽之談,重活之說姑且不提,一直按兵未動的她緣何會突然急着謀反也先不論,單說側君家中何至于因為她府裡的後宅之鬥就鬧到宮裡?根本就不可能。
如今才知正君竟是下了這樣的重手。這三十闆子打完,不僅側君要重傷,側君家中都要跟着丢幾分顔面,自是要鬧到宮裡争個公道。
虞繡強定心神:“讓太醫直接去側君哪裡,讓他好好養着,就說過幾日我去看他。”
侍從躬身:“殿下放心,側君也知您剛生了孩子,讓下奴定要勸您一句,說他也沒什麼事,您安心坐月子,過兩日他來看您。”
“也好。”虞繡籲着氣緩緩點頭,沉了沉,又問,“幾個乳母都穩妥麼?”
“穩妥的,穩妥的。”侍從回道,“本都是精心挑選的,方才也讓太醫都把過脈,斷不能出一丁點問題。”
虞繡輕輕地嗯了聲。
或許這件事是府中的不睦先前露了什麼端倪讓元君知道了,所以讓他說準了呢?
且再看看。
然而短短四日之後,卻有侍從在深夜闖進卧房,面如土色地下拜說:“殿下……乳母林氏突然得了場急病,幾個時辰的工夫,人沒了。”
虞繡嚯地坐起來:“你說什麼?!”頓了頓又道,“那日本王問你,你可還說乳母都穩妥,太醫還把了脈。”
“這當時……當時确是都穩妥的啊!”侍從又驚又怕,幾乎要哭出來。虞繡面色慘白,怔了許久才搖頭:“快進宮去向陛下奏明,求陛下快賜個太醫來。”
從元君那日所言來看孩子應該是沒跟着乳母出事,但究竟是本來就沒染病還是太醫悉心照顧才讓她躲過一劫就說不清了,虞繡不敢掉以輕心。
再說,她還要借此再驗證一事。
過了約莫半個時辰,外面響起一陣嘈雜。并非有人大聲喧鬧,隻是因有多人齊至,腳步聲與藥箱輕響聲也足以引起些許響動。
虞繡怔怔望向外面:“怎麼這麼吵?”
剛進來複命的侍從忙頓住腳步:“陛下差了數位太醫來。”
虞繡心弦一緊,想到元君提起此事時,口中自然而然道出的是“太醫‘們’”。
又聞侍從續說:“殿下放心吧,陛下着意吩咐了,讓太醫們在府中多留幾日,确保王女無恙才可離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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