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妍這便空出手去摸了摸弘晳肉乎乎的下巴,笑着對他說道:“額娘不是在說晳兒呢。”又讓人将那滾遠的布球給撿回來放到了他邊上。
弘晳一拿到他的玩具,就笑眯了眼,嘴裡咿咿呀呀了兩聲,就又玩上了。
太子進門見了這副畫面,嘴上就先笑了,“今兒晳兒怎還沒午睡。”
“已經是睡起來的了。”舒妍接過話,忙伸手去把弘晳往裡面推了一點,再說,“爺今兒倒是回來的早。”
“今兒沒什麼事,陪着汗阿瑪書了幾個福字賜人。另去五龍廳、瀛台等處察看了冰層,待過幾日選一處冰嬉去。”太子一邊淨手一邊說着。
冰嬉這事,舒妍以前還在閨中就常聽人說,他們滿族人還在關外的時候就有冰嬉的習俗,甚至還有擅長溜冰的軍隊,努爾哈赤的一個将官手下有一個善冰行的,竟能日行七百裡之遠。
入關後,這一傳統就被保留了下來。說是冰嬉,其實也同木蘭秋狝、白洋澱水圍那種軍事演習一樣,不論從指揮還是協作上來說,都是為了加強并鞏固每個八旗兵丁軍事素養。要不成天的鬥雞遛鳥,多早晚把先人傳承下來的精神都給荒廢掉。
不過以前沒能親眼目睹這一體育項目,這會兒聽太子說了,便放下花繃子,饒有興緻的問,“屆時,妾身也能前往觀看嗎?”
太子也坐到炕上,“有何不可呢。”一把抱起弘晳,放在自己的腿上,逗了起來。
舒妍便樂了,“那您說妾身要準備跑冰鞋嗎。”溜冰,她其實還是蠻在行的,就是一直苦于沒有機會,也不知道有沒給荒廢掉。
太子才要說什麼,就先悶了聲,低頭一看,原來是弘晳尿他腿上了,還在那兒摸着太子的臉咯咯咯的笑着。
太子便說:“這是有人要請爺吃酒了。”把弘晳交給一旁的奶媽子去處理,自己也去把衣裳給換了。
舒妍跟進去,笑道:“爺往後還是少抱弘晳吧,十回都有九回尿您身上了吧。”
太子渾不在意道:“孩子嘛,随性屎尿還不是正常的,不能為了這點小事,就不同他親近。咱們大不了換身衣裳便是了,你沒瞧見他現在見了爺有多喜歡,手還沒伸過去,眼睛就先亮了。這是什麼,這是他能區分伺候的奴才還是阿瑪額娘了。”
這話倒是說的頭頭是道,不過,“等再大點,明事理了,咱們可不能一味慣着了。”
太子展開手由着舒妍替他整衣系扣,“這話不用你說爺也知道,所謂溺子如殺子,别的不說,你隻看胤祯就知道,整個一天老大地老二他老三,還不都是給慣的,要不他敢這麼目中無人。”
舒妍就觑了太子一眼,她發現,隻要在說到十四阿哥的時候,太子總是會有一股無名火冒出來。這便試探着說:“十四阿哥畢竟年少有為,又招皇上喜歡,恣意一點也是難免。”
太子便哼了聲,“他那不叫恣意,叫狂悖。”
既然是這樣,舒妍便又忍不住要問,“那八阿哥呢。”
太子這才低頭看了舒妍,禁不住抿嘴,“胤禩同十四一般無二,一個虛僞,一個狂妄,還不如老大。”
原來這位也是門清的呢,舒妍可不就更加的放心了。十四阿哥既然這麼招人讨厭,“那不如等十四阿哥議親的時候,給他也指個蒙古福晉呗。”看他将來還怎麼跳。
太子就捏了捏舒妍的鼻尖,“沒想到你也是個蔫兒壞的。”卻不說此法可行不可行。
“我這不是替爺着想嘛,您既然不喜歡十四阿哥,将來要是給他指個蒙古福晉,豈不是一勞永逸。”說着,便在太子胸口上捶了一拳,“還派上我的不好了,真是白操了這份心。”
太子順勢把舒妍摟了過來,低頭咬了咬她的唇瓣,“有的事,隻可意會不可言傳。”對于這位,卻哪裡還有什麼看不透的。也是覺得兩人如今做什麼都一條心,自然也是開懷不已。
正在夫妻二人耳鬓厮磨的時候,外頭傳話進來,道是十五阿哥胤禑來了。
舒妍倒是好奇了,十五阿哥同太子可差着不小的歲數,說是兄弟,做父子都是可以的,他沒事跑來幹嘛。
太子便替舒妍理了理襟上的坎邊,說:“這小子是個機靈的,知道他額娘在後宮讨生活不容易,便想方設法來讨好爺。”
也就是抱大腿了。“那爺呢,讓他讨好去沒。”想起那次在宮道上碰見,舒妍還是記憶猶新的,四五歲的小小一個,卻是個禮儀周到的。加上她這會兒生了弘晳,對上這麼一個孩子,心裡更多的還是疼愛。
太子笑道:“稚子之心不能拿旁的去度量。”便出去見胤禑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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