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猛地狂跳起來:“為什麼?”
他臉上的笑容不自覺一凝,直直地看着我,像被我問住了。
确實,這會兒已經十點鐘了,他住在我家才是天經地義。我自知說錯了話,正想改口,沒等想好說辭,他已經先一步道:“跟你說着玩的。十點鐘了,我要回家了。”
他撐起身子,示意我放他起來。這完全與我的本意背道而馳,我連忙按住他:“我不是這個意思。”
他不解地看着我。
我語無倫次地解釋了一通,連我自己都不知道在說什麼,孟先生似乎也不全然明白我的意思,但讓他知道我并不是要趕他走,就足夠了。
他給家裡打了一個電話,我進卧室替他拿了一套睡衣,又從衣櫃裡取了床被子和一個新枕頭出來,堆在床上。孟先生去洗澡,我就在沙發裡窩成一團,思考人生真谛。
一想到等會兒孟先生就要脫光衣服躺在我的床上,绮夢成真的羞恥感讓我難以直面,或許其中還潛藏着某種不可言說的亢奮。我低頭看着自己攤開的手,孟先生手臂皮膚溫而微涼的觸感還殘留在上面,我知道是我的手過于燙了,脖子後面烘着一層薄薄的汗意,一定是暖氣太熱的緣故。
電視機裡的聲音誇張得像是另一個世界的審美産物,但我必須容忍它,此刻我需要這些聲音掩蓋浴室裡熱氣騰騰的的水流聲。
五感突然間敏銳得近乎鋒利。樓下一對中年男女正在對罵,每句必以“你他媽的”開頭,如響雷炸開,毫無前兆,冷不丁響起,震得人頭皮發麻;女人滔滔不絕,恰似暴風驟雨,一浪高過一浪,最後幾乎讓人以為她下一秒就要放聲高歌了。對罵喘息的間隙夾雜着清亮的狗叫,肯定是那隻壞了一隻眼的京巴兒,逢人又吠又咬,但隻要人氣勢洶洶地走近,它就會嗚咽着落荒而逃,色厲内荏的畜生。夜色深處依稀還有酒瓶碰撞的脆響,清酸的酒精氣味忽然在鼻端浮動,那是一種厚重,泛着泡沫的,暗綠色的香氣。
我抓過孟先生扔在沙發上的羊毛圍巾,把臉埋進去,深深吸了一大口氣。
細軟的羊毛纖維裡的味道就像星星,一顆一顆的,一下子突然出現,一下子又消失不見。
“我洗好了,你去吧。”
聲音響起的瞬間,我手裡的圍巾逃命般地飛了出去,劃過一道冷酷的抛物線,末了柔弱無骨地躲進沙發另一頭的凹陷處。
我心裡久久回蕩着樓下那句“他媽的”。
孟先生表情奇異,仿佛看見自家養的豬開口說話了一般:“你在幹什麼?”
“把衣服挂起來,”我低頭去撿圍巾,“聽見你出來,吓我一跳。”
“沒事,我自己來。”
他接過圍巾和外套,挂在門口的衣架上。期間我再三偷窺他的臉色,确認他沒有瞧出端倪,終于暗自松了口氣。
我進卧室時,孟先生已經把床鋪好了。
我習慣睡大床,所以我媽當初給我選的雙人床。兩床被子各據一邊,中間尚且楚河漢界泾渭分明。孟先生已經躺好了,見我遲遲不動,撐起腦袋說:“大門我已經鎖好了。”
我點點頭:“哦。”
“上來,我好關燈。”
我懷着一種近乎壯烈的心情掀開被子,仿佛是被大蒜逼回棺材的吸血鬼。見我躺好,孟先生才伸手關掉了床頭的台燈。
黑暗立刻吞沒了一切。在溫暖幹燥的空氣裡,我又聞到了那種酒氣,潮濕的,暗綠的,蠢蠢欲動的。
“你今天喝了很多酒?”我問他。
“沒有,就幾杯。怎麼了?”
“沒什麼,我就問問。”
他嗯了一聲,不再說話了。房間裡安靜下來,酒味終于漸漸消散,我的心跳似乎也慢慢回到了正軌。
大約過去了有那麼一段時間,床那邊一動,孟先生翻了個身,似乎是面對着我,這使我不自覺地偏了偏頭。
他輕輕叫了我一聲。
我答應道:“嗯?”
孟先生說:“跟我說生日快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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