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靈婉看着台下火光中求生的人們,哭喊聲,救人聲,聲聲都頂着她的肺。難受的讓她瞬間想到了北疆那些在大火中喪生的人。
火光一片一片的,越來越旺,也許是吸入了煙霧,沈靈婉揪着自己的領口,呼吸越來越困難。
台上是為數不多的沒有火苗的地方,很多人湧了上來,從台側逃生。混亂中,不知是誰撞倒了彎着身子的沈靈婉。
整個台子因為混亂的腳步,開始搖搖欲墜。後側的花燈架不知什麼時候着了火,燃着的燈籠正一個個往下掉,拉伸固定的繩子岌岌可危。
有人喊道:“不好,花燈架要倒!”
跌坐在地上的沈靈婉,本能的回頭看,就見花燈架正朝着她這邊傾倒。她呼吸困難,艱難的起身,又被别人撞倒在地。
本能代替了理智,腿軟的沈靈婉一點點向後挪動身體,不敢再看砸向她的花燈架。閉着眼,屏着呼吸,等待火海的到來。
有那麼一個瞬間,沈靈婉覺得這就是報應。是上蒼指責她火燒蒼生的懲罰,都說衆生平等,她又有什麼資格覺得那麼多人的生死……
火的溫度,越來越烤人。電光火石之間,隻聽見砰的一聲。再睜眼,并沒有見到花燈架,而是一片黑暗。
好熟悉的味道、好熟悉的懷抱,沈靈婉被人摟着腰按在寬厚的胸膛裡,同時也熟能生巧的雙手環着對方的精壯的腰身。
也許是臨終的幻覺,也許是未了的心願,沈靈婉不願放手這一刻的溫暖。安靜的躲在黑袍之下,等待着生命的結束。
再次見到光亮的時候,沈靈婉迷迷糊糊的看清了眼前人,蹙着眉開口說話,語氣模糊了肯定和疑問:“小虎哥哥?”
叢林緊緊的摟着沈靈婉,問道:“有沒有受傷?可有不舒服?”
沈靈婉淺淺的搖着頭,面色蒼白的不再紅潤。無力的眼皮終于還是閉上了,瞬間倒在了叢林的懷中,完全靠着他支撐。
叢林立馬将人打橫抱起,用最快的度在屋頂跳躍飛行。
屋頂的冷風讓叢林冷靜了很多,什麼都不要想,當下帶沈靈婉去醫治才是最重要的事情。
叢林直奔靈婉苑,一路上見到的仆人,已經去喊家中主子和大夫了。一時間,一院子的人忙的人仰馬翻。
叢林将今日之事悉數道出,自責不已:“爺爺,都怪我,我不該帶甜甜出去玩的!”
沈太傅語重心長道擺擺手道:“好孩子,這事不怪你。要是甜甜自己跑出去,也會遇上這個事情,到時候得不到救治,豈不是更讓我們擔心!”
沈大人也附和的安慰道:“小虎,你别擔心!丫鬟們檢查了,也沒有受傷。甜甜自小身子弱,應是被吓到了,在家休息一段時日變好了!”
叢林紅着眼睛,不敢擡頭,自責的頭都快垂到胸口了。
沈太傅說道:“你也聽到大夫說的了,好好睡一覺,養着身子就好了。好孩子,趕緊回去休息,明日國子監開課了,别誤了時辰!要是讓甜甜知道你上課遲到,你看她會不會揶揄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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