戶部尚書甯宗城額頭冷汗直冒,顫抖着手擦了擦臉上的汗,支支吾吾道:“這,這,老臣記得,當年老臣要籌備北境軍糧,将赈糧一事交給了戶部侍郎。”
“戶部侍郎是小曾大人和成大人,小曾大人上任不足一年,應該不是他,那就是成大人了?”
站在朝臣居中位置的成繼宗“撲通”一聲跪倒在地,“砰砰砰”連磕響頭道:“微臣冤枉!微臣,微臣也是聽尚書大人命令行事啊!”
戶部尚書顫巍巍跪了下去,“老臣冤枉!”
太子煩不勝煩,問南宮複,“丞相覺得該如何處置?”
南宮複乜斜着蕭明煜,冷笑道:“豫王殿下既已查清事實,又給甯大人和成大人定了罪,一人身兼數職,好像不需要老臣這個陛下親封的丞相什麼事?”
太子讪讪一笑,道:“既如此,來人,将此二人帶下去收押,等大理寺和都察院調查審訊完畢再行定奪。”
南宮複吃驚地瞪大了眼睛:這,太子怎麼不按常理出牌?難道不該是追究豫王僭越擅權之罪?
不等他将這件事消化完畢,蕭明煜又抛出一記重磅炸彈,“越州地牢藏有私兵坊,越州知州在察覺事情敗露之後将地牢炸毀,私兵坊被埋在山腹之中。小曾大人在挖掘過程中,不斷遭到不明勢力的破壞和阻撓,似乎不想讓小曾大人将此私兵坊裡的秘密挖出來。臣鬥膽,請太子殿下準許,調集五千兵士前往越州,并征調當地百姓為勞工,全力挖掘越州地牢私兵坊!”
“撲通”一聲,殿上傳來幾聲壓抑的驚呼。
蕭明煜轉頭一看,白發蒼蒼的兵部尚書暈倒在地,已經口眼歪斜、不省人事。
太子見狀,連忙說道:“孤準了,着豫王執兵符調令軍隊,便宜行事。來人,快傳太醫!哎呀孤的腿……”
多福見主子疼的抱着腿龇牙咧嘴、滿頭大汗,驚呼一聲,“殿下?快,殿下腿傷碰到了,快宣太醫……”
就這樣,階下兵部尚書生死不明,階上太子抱着腿雪雪呼痛,文武百官左顧右盼,内侍跑進跑出通傳太醫。
好端端一個朝會,霎時亂作一團。
太子疼得渾身發抖,胡亂擺着手,“将,豫王奏章裡的這些證據,抄錄一份交于大理寺,命大理寺少卿,暫代大理寺卿一職,徹查此案。一定要查清楚,還傅大人和甯大人一個公道。啊,孤的腿!”
南宮複剛要出言反駁,就被太子的大聲呼痛打斷。
有内侍急匆匆擡了轎辇過來,扶了太子殿下坐上轎辇。
太子滿臉歉疚朝南宮複說道:“勞煩丞相,後面的朝會拜托丞相了,都是孤的腿不争氣。”
南宮複鐵青着臉視而不見。
太子也不以為意,擺擺手讓轎辇趕緊走。
内侍将兵部尚書擡進偏殿,又着人去通知家眷進宮接人。
殿下衆朝臣心中有鬼的不時望向南宮複,坦坦蕩蕩的抱着袖子看笑話。
南宮複冷冷盯着蕭明煜,皮笑肉不笑說道:“豫王殿下真是好手段、好心機,一場朝會敲掉四位朝廷重臣!”
蕭明煜畢恭畢敬揖手一禮,“不敢,為朝廷效力、為皇上分憂而已。明煜年輕,行事魯莽,還請丞相大人不吝賜教。”
重頭戲還在後頭,倒也不必如此着急撕破臉。
南宮複連表面功夫都懶得做,一甩袍袖冷哼一聲轉身就走。
丞相都走了,剩下的朝臣也都三三兩兩退了出去。
蕭明煜看了一眼自進殿以後就半眯着眼睛當透明人的甯王。
甯王臉上露出一絲笑意,輕輕點了點頭,表示監視丞相府出入的人員已經到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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