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明煜攏了帳子,也跟着躺下去,将薄被往楚雲卿脖頸處拉了拉,手滑到她的腰間,手臂一緊,将她擁在懷裡。
隔着輕薄的寝衣,楚雲卿清晰地感受到身邊這個成年男子身上源源不斷散發的熱量,和慢慢蘇醒的某處。
偏偏蕭明煜抱着她還不滿足,将自己的一條腿也搭在了楚雲卿身上,整張臉窩在她的肩窩裡,時輕時重的呼吸帶着燙人的溫度,不停地撲在她的肩頭。
黑暗裡,楚雲卿感覺自己快被烤熟了,不止臉在發燒,嗓子裡似乎也有冒煙的迹象。
她輕輕推了推蕭明煜橫在腰間的手臂,努力讓自己的聲音抖得不那麼明顯,“殿下,你,躺好行不行?”
蕭明煜閉着眼睛“嗯”了聲,身體晃了晃,重新貼了上來。
搭在她腰間的那隻手也開始不老實,一點一點,捏起她的衣擺,慢慢探進她寝衣,貼上她的腰腹。
幹燥的掌心似帶着電流,激起楚雲卿一身寒栗。她隔着寝衣攥住他的手腕,小聲喝道,“你,你幹什麼?!”
蕭明煜縮在楚雲卿身側,過了一會兒才委委屈屈小聲說道:“我就隻放一放,什麼都不做。”
兩人的頭靠的很近,楚雲卿甚至能感覺到蕭明煜不時眨動的睫毛掃在她的臉上。
被她抓住手腕的手微微垂下,指尖在她腰間肌膚上輕輕劃啊劃。
楚雲卿感覺自己的心快要從胸腔子裡破腔而出,抓着他手腕的手也在微微發抖。
她别轉過頭,聲音抖得像風中淩亂的樹葉,“你,别亂動,把手拿出來。不然,不然,你就回你自己房間睡。”
“嗯。”蕭明煜應着,手腕微微一轉掙脫楚雲卿的手,幹燥的掌心重新貼上她的肌膚,滑過腹部環過她的腰,最後落在她的腰背處。
楚雲卿的呼吸一下子亂了。
她剛一掙紮,蕭明煜連忙緊了緊手臂,說道:“我保證,絕不亂動!我隻抱着你,就是抱着,你還傷着呢,我知道分寸。”
他将臉窩在楚雲卿的肩窩裡,沉沉歎息一聲,熱熱的呼吸撲在她的脖頸上,呢喃的聲音已經帶上了幾分睡意,“快睡,你再亂動,我可要亂來了……”說完還哼哼笑了兩聲。
貼在腰背處的那隻手掌很燙,将心神俱亂的楚雲卿緊緊锢在他的懷裡。
如今嶺南危機四伏、京城又情況不明。便是貴為親王又怎樣?不管是對手還是兄弟,都在千方百計陷害他、想盡辦法置他于死地。
偏他還不能就此撂開手不管,還得鞍前馬後沖鋒陷陣、披荊斬棘一往無前。
人前雲淡風輕運籌帷幄,人後痛苦糾結滿腹愁腸。
活的連個普通百姓都不如。
楚雲卿終是心軟,再不說趕他出去的話。
好在不一會兒,蕭明煜的呼吸就變得沉重綿長。
楚雲卿無聲籲了口氣,緩緩放松身子,在無盡的煎熬裡,直到天将破曉,才慢慢睡了過去。
接下來的日子,蕭明煜一直稱病不出,府裡進出的人少了許多。
曾鈞仲還在越州,挖掘工作毫無進展。
看起來最惬意的要算是蕭明煜了。
他幾乎每天都賴在楚雲卿身邊,在楚雲卿練劍的時候給她遞帕子擦汗,遞茶遞點心無微不至。
夜裡每次都以睡不着為借口歇在楚雲卿房裡,後來幹脆将自己的衣物和被褥也搬了過去。
隻有楚雲卿知道,她每天晚上躺在榻上,聽着身旁的蕭明煜輾轉反側、憂思難眠。
他的無盡心事都掩在那雙波瀾不驚的眼睛裡。
每每這時,楚雲卿就小聲的給他講一些她和師兄師姐們小時候的一些糗事,逗他一笑;或者幹脆拿手蒙着他的眼睛,逼迫他入睡……
直到京城八百裡加急送來一道聖旨,命豫王蕭明煜将嶺南事務交于欽差曾鈞仲,即日立即啟程回京。
随着聖旨一同送到的,還有甯王蕭宗禃的一封密信。
看過密信之後的蕭明煜,将自己關在房裡,整整坐了一夜。
第二天一大早,蛋清色的天空霧蒙蒙的,秋露沉甸甸地挂在草葉上,像是下了一場小雨。
緊閉一夜的房門内,傳來蕭明煜的聲音,“流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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