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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玥的面色，霎時變得極為難看，而高小圓則是變成了一種愕然。冰翊說的如此肯定，難道說這小家夥真的會是她的……

她仔仔細細地再看着懷中的小人兒，總算在君思痛的眉宇間找到了一絲自己的影子。耳邊，冰翊的聲音，像是在給她解惑一般。“高小圓，就算你取出了子蠱，可是母蠱中卻有着你的血。所以你這輩子，都别想和我撇清關系。”

高小圓倒抽着一口氣，而懷中的小人兒眨着被水霧覆蓋的眸子，小小的身子一抽一抽地，“母……母後……父皇說你有了别的孩子，所以……所以會不喜歡思痛。如果母後不要思痛了……思痛，是不是就沒有母後了……”

小小的手微微地發着顫，小人兒無所覺地抓痛着高小圓的脖子，可是她卻沒有阻止。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冰翊剛才所說的話上。所以……這個孩子是冰翊用了某種方法獲得的嗎？擁有着她和他血脈的孩子。所以，當她看着這個小家夥這般早熟，這般小心翼翼地說話，那種心酸的感覺，便是所謂的母子連心嗎？

“不是的，母後沒有不要思痛！”她說着，親了親小家夥的臉蛋，把他再一次地摟進懷裡。這一句的母後，卻是承認了君思痛是自己的孩子。

鳳玥的面色變得更加難看，而冰翊嘴角的笑容，卻越發的豔麗。

高小圓歎了一口氣，看着冰翊，“你這又是何苦呢？”

“是啊，何苦呢……”他自嘲着，“我又何苦對你這樣的女人如此執着，我又何苦對你這樣的女人死心塌地呢，我又何苦這八年來對你念念不忘呢，我又何苦為你受盡一次次地苦呢？”

冰翊的神情越來越厲色，雙手慢慢地抱住了頭，似乎沉寂在自己的世界中。結界，開始晃動了起來，君思痛骨碌地從高小圓的身上滑了下去，一路小跑到了冰翊的身旁，小手抱住冰翊的腿，不停地說道，“父皇，不痛，不痛，父皇，母後在了，不痛，不痛！”

高小圓咬咬唇，看着冰翊癡狂的神情。這樣的他，是否真的如染醫所說的，其實某些時候，是瘋了呢……

而他的瘋，也是因為她吧……

想到此，她的腳步往前邁了邁，手卻被鳳玥給拉住了。

“圓圓，别過去！”殷紅的鳳眸，滿是不安。

“我隻是去說一些話而已。”高小圓擡起另一隻手，輕輕拍了拍鳳玥的手背，“玥玥，你既信我，便該知道，這一生一世，我是跟定你了。”

鳳玥終是慢慢地松開了手，他知道，有些事情，終要去做個了斷，而有些話，她終要去對那個男人說。

高小圓一步步地走到了冰翊的面前，看着這個曾經風華無限，冷漠傲然的男人，如今卻是滿臉的痛苦之色，帶着一絲猙獰的不甘。

“冰翊，這輩子，我對不起你，你也對不起我，但是八年前，我離開這個時空最後的時候，也說過，終究是我對不起你更多些。”高小圓緩緩道，“可是如今我回來了，卻沒有辦法還你什麼。因為我隻有一顆心，而這顆心，卻已經沒有多餘的位置，可以給你了。”

冰翊的神色，因她的話，而慢慢恢複了些清明，手重重地按在了她的肩膀上，他喃喃着，“為什麼，為什麼你獨獨對我這般，隻因為我比鳳帝更晚遇到你嗎？隻因為我對你用了誅心丹嗎？”

“我不知道，感情的事情，沒人能說清為什麼。”肩膀上的疼痛，令得她眉頭微微蹙起。

“就算我可以為你死，為你付盡一切，無論你說什麼，我都去做，無論你要什麼，我都為你去找，把你視作唯一，你也不會有一絲動容嗎？”他咬着牙問道。

“不。”高小圓搖搖頭，“我不是木頭人，我會動容，可是……我不會愛。”隻因為她的愛，一生一世一雙人，多了，便容納不下了。

“是嗎？”冰翊突然狂笑了起來，冷豔的臉龐上，有着說不出的凄楚，“高小圓，你果然比我更狠呢！”

她沉默着，而一直在旁的君思痛則仰着臉，大大的黑眸望着高小圓，“母後，你不要父皇了嗎？”

高小圓矮下身子，目光平視着君思痛，這個比好好大不了多少的孩子，疼痛着她的心，“等你長大了，就會明白是怎麼回事了。雖然可能沒辦法和你日日相處，但是母後保證，會常常來看你的。”

“真的？”君思痛詫異道，小小的臉龐上，盡是意外驚喜。

“嗯，真的。我們打勾勾。”她執起他嫩嫩的手指，一步步地教着他如何打勾勾。

在高小圓的拇指扣上君思痛拇指的一瞬間，結界散去，冰翊的聲音回蕩在她的耳邊，“高小圓，别忘了你今日承諾過的話！”

隻是當高小圓擡眸望去的時候，卻已經不見冰翊和思痛的身影。

鳳玥的手攬在了高小圓的肩上，把她扶了起來，“那個孩子，你真的打算時常去看他麼？”他面色不悅地問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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