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啊——别咬——别咬——”腳步紛雜,聲音慌亂,我重重跌倒在地上,事情怎會變成今日這般?我真的隻是想治好她?我真的是想她幸福。
我跌跌撞撞地沖出去,皎潔的月光正灑向大地,往日這個時候,我和淺淺也許并肩躺在屋檐數星星,無意間擡頭,我禁不住往後退了一步,屋檐之上,一個男子将頭俯在膝蓋,在天幕下,顯得那樣寂寥,是北天帆。
我拔腿就跑,我忘不了被人掐住脖子,透不過氣來的難受與恐懼,我忘不了那猩紅的眸子,但在地道開關啟動的瞬間,我的手抖了,這禍是我闖的。
我回去了,雖然這樣的夜晚,我很怕看到北天帆,但還是戰戰兢兢坐到他身邊,等待他的懲罰,這樣我心好受些,我上去的時候,北天帆的頭已經擡起來,但那眸子冷如冰。
“不想死,就給我滾,說不定我一會改變主意,掐死你,再扔去喂狗。”北天帆的聲音陰森,我絕對相信,他下一刻會突然忍不住,掐死我。
“我是來受死的。”我的手抖着,但内心的愧疚,讓我沒有力氣挪動半步,我們就這樣坐着,誰也不再說一句話,夜越來越深,也越來越涼,北淺淺凄厲驚恐的喊聲在這樣的一個深夜是如此毛骨悚然,涼意從背脊滲透到我的五髒六腑。
“李大夫怎麼說?”我問,但沒有聲音,四周一陣死寂。
“瘋了,徹底瘋了。”很久之後,北天帆說,聲音很輕很弱,似乎一陣風就吹沒了,我的心似乎被什麼剜了一下,痛感蔓延。
“連我都認不得,一解開穴道,見人就咬,看牆就撞。”
“我——我——我——”我說不出一句完整的話,此刻說什麼話都那麼蒼白,我沒有辦法為自己開脫,即使我沒有任何惡意,但北淺淺的确因為我變成這樣。
“李葉,我恨你,我恨不得将你碎屍萬段。”北天帆突然朝我撲來,雙手再次狠命地掐住了我的脖子,這次我沒有掙紮,我緩緩地閉上眼睛,就在我意識逐漸消失之時,北天帆松開了手,我彎着身猛咳。
“我原以為你能拉皇姐一把,但想不到你卻一腳将她踹進地獄,你知道為什麼我不想治好皇姐嗎?因為清醒後的她,根本不想活着在這個世界上,你知道為什麼皇姐,那麼怕父皇嗎?因為他是一個禽獸,你知道為什麼當日我給你一把匕首嗎?你知道為什麼他死那天,我連一滴眼淚都沒流嗎?因為他根本就禽獸不如。”北天帆朝着我吼,雙手緊握,青筋驟突。
“我娘不是病死的,她是自殺死的,我看到了,皇兄也看到了,鮮血染紅一地破碎的衣裳,皇姐的尖叫,比今日還要凄厲。”北天帆突然仰天大笑,但笑得那樣凄楚心酸,我的心一陣收縮。
073:深宮叫聲
看到他那痛楚的神情,我很想安慰他,我甚至想用手去撫摸一下那憂傷悲涼的眸子,但今夜我的腦子實實的,竟然一句話都說不出來,手似乎有千斤重,無法動彈一下。
夜晚的風很大,吹得我的頭發翻飛,但我卻感覺不到任何涼意,額頭的血已經凝固,但痛感不但沒有消失,反而越來越強烈,許是我的額頭會留下一塊傷疤,要是以前,我會很緊張,但這個時候,我已經顧不上。
“我沒有想到會這樣,如果打我能讓你好受點,你打吧,要不将我從屋檐狠狠推下去,讓我摔一個鼻青嘴腫,手斷腳殘。但你要我主動跳下去,我沒有勇氣。”我低頭喃喃地說,不大敢與他那猩紅的目光對視。
“如果掐死你,能換回皇姐,我會毫不猶豫地将你掐死,不殺你,不是顧忌護龍司,更不是舍不得你死,我是怕皇姐萬一有一天清醒過來,她要找你,我找不到。”北天帆淡淡地說,但那聲音如這個夜晚一樣涼。
“我也不知道為什麼她會把你錯認是我的娘,我娘是那樣的溫柔,那樣的才華橫溢,那樣的聰慧,那樣的美貌,你卻沒有一樣比得上我娘。”
“我娘不會放肆地躺在屋檐看星星,我娘不會不顧儀态地躺在樹上乘涼,我娘不會像瘋婆子一樣在草地跑,跑得滿頭大汗,還用袖子擦,髒兮兮。我娘不會在我生病的時候,狠心到看都不看一樣,掉頭就走。我娘不會像你那樣粗魯,我娘是那樣好,為什麼她要死得那樣絕望,那樣痛楚,那樣屈辱?”
“我娘的手很軟,她的笑容會讓你一直暖到心裡,你一點都不像她。”擡頭北天帆的眼睛朦朦胧胧,似乎有着一層水霧,要是以前,他這樣貶斥我,我起碼會跟他回駁他幾句,要不心不忿,但現在他就是罵得我一個狗血噴頭,我也覺得他罵得太輕了,尤其他每次他提起他娘,雖然語氣都很平緩,那神色,我的心總會被什麼狠狠揪了一下,痛意彌漫。
外面都說碧瑤仙子是病死,但北天帆卻說她是自殺而死,這是怎麼回事?北淺淺是先皇的長女,宮裡宮外,都說這個公主才貌無雙,甚得先皇喜愛,為什麼北淺淺怕先皇到如斯田地?我心中疑團越積越多。
“淺淺為什麼那麼怕先皇?能告訴我嗎?”我小心翼翼地問,北淺淺今日變成這個樣子,我有不可推卸的責任,我想知道我如何才能幫助她,隻是話問出口,我心顫了顫,因為我感受來自北天帆身上的陰郁與暴戾之氣。
“你很想知道?”北天帆眸子的血腥又濃了幾分,整個人陰郁得讓我呼吸不暢。
“在我皇姐十三歲的時候,那禽獸就玷污了她。”北天帆一字一頓地說,說得很緩慢,說得很重,說的咬牙切齒,一字一頓飽含血腥與痛楚,我張大嘴巴,全身冰涼,一句話都說不出來,那禽獸是先皇?那淺淺——怎麼會?我是不是聽錯了?我是不是聽錯了?我的腦子轟了一下,接受不了。
“他三宮六院,美人無數,我可以不管,他荒淫無道,我可以不管,但他怎麼能連自己的親生女兒都不放過?”北天帆突然抓住我的手臂,他的關節發白,青筋突起,我的手火辣辣的痛,因為他的指尖已經掐進我的肉,但我沒有哼聲,因為他比我痛,他比我更痛,他痛得地方還看不到,摸不着,塗不上藥,無法痊愈。
但更痛的人是淺淺,想起她那晶亮的眸子,想起她笑時的純真,想起她現在癫狂的樣子,我心一陣鈍痛,我都做了些什麼?我竟然遞那畜生的畫像給她看,無疑是用最鋒利的匕首插入她胸口,然後絞碎她的五髒六腑,我實在該死,該死。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起,我爬樹搗鳥窩,皇姐不再叉腰罵我,我用石頭砸魚兒,她不再拽我的衣領逼我讀書,我看書的時候,她很少出現,就算是出現也是呆呆的,我吹箫,她彈琴的時候,她的琴音總是跑掉,粗心大意的我,絲毫沒有發現皇姐的異常,還暗自高興,她終于不管我了。”
“有時皇姐會呆呆地問我,為什麼天上的鳥兒有翅膀,她卻沒有?有時她在喃喃自語地說想出去,什麼時候能出去?那時的我隻關心樹上的那個鳥兒什麼時候回巢?鳥窩的蛋有多少隻?我隻為自己一個石頭能砸死一條魚而興奮。”
“帆帆,如果皇姐被人欺負怎麼辦?誰能救我?”有一次皇姐這樣問我。
“我能!誰敢欺負皇姐,我打他頭破血流,滿地找牙。”我大聲地說,皇姐笑了,但我卻沒等皇姐回答我,已經跑去玩了,我食言了,姐姐無數次喊着我救她的時候,我都在甜夢裡,我——我——“我胸口似乎被什麼哽着,呼吸不暢。
”其實皇姐的寝室離我的寝室離得并不遠,皇姐每天晚上的哭聲,我從來沒有聽過,甚至她發噩夢,大聲喊叫,我也從沒有醒來,白天我玩得筋皮力竭,半夜從來沒有醒過,那些夜晚,皇姐,一定很害怕很害怕,但我卻睡得香甜,其實皇姐真的很疼我,我生病的時候,她比娘還要緊張,守在我床前不肯走,我跌破頭,她嘴裡說活該,但卻哭得像淚人一般,但我卻——“我的手痛得越來越厲害,我感覺北天帆的指尖已經已經穿過我的皮肉,直入骨頭,大他卻渾然不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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