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懷瑜上飛機之前,兩個人一直電話聊天,王懷瑜登機之後,他放下手機就開始唉聲歎氣,像隻小螞蟻似的坐不住,一會兒去窗口看看,一會兒又在客廳轉來轉去看牆上的挂鐘,抱怨這房子也太大了,一個人住着實在空曠寂寞。
就這樣熬了三個小時,時間已經指向午夜,王懷瑜的航班終于落地了,公司禦用司機接上了他,可歐諾還是不放心,幹脆就像一根柱子似的杵在窗口一直往下看。
來了一輛車,不是,又來一輛,還不是,世界上怎麼就那麼多車呢?
歐諾望眼欲穿盼夫歸,在窗口站成了一尊望夫石。
然而就算他這麼眼睛不眨地盯着,居然還把王懷瑜給漏過去了,就在他快要失去耐心要給王懷瑜打電話的時候,突然窗外傳來了點窸窸窣窣的動靜,繩索拉扯,摩擦牆壁……那聲音細碎而詭異,瞬間把歐諾給吓得一激靈。
他睜大眼睛往外望去,就見深黑的背景下,一個高大人影從天而降,他穿得像特種部隊似的,背着安全繩,手裡還托着一個禮物盒子。
歐諾:“……”
從天而降的王懷瑜敲了敲歐諾的窗子,把一個明亮的笑容映在窗玻璃上。
歐諾哭笑不得,一邊開窗一邊假意抱怨:“領導你玩兒什麼?無人機不夠你折騰,真人上陣了?也不怕摔着。”
其實這樣的行動并不符合王懷瑜的畫風,他也是絞盡腦汁才想出這麼一招來逗歐諾開心的,他身手矯健地爬進窗戶,笑得有點不好意思,特有誠意地說:“我想給你一個驚喜。”
确實也算個驚喜,歐諾心裡甜滋滋地想着,他抱住王懷瑜,不帶喘氣地連聲說:“謝謝你哈,不過下次别這樣了,危險!我怎麼沒看見你的車進來?你餓了嗎?我給你留了八寶粥,我這就去給你熱熱!”
王懷瑜拉住了要往廚房跑的歐諾,心裡暖洋洋的:“不急。先看看我給你帶的禮物。”
歐諾拿過那個四四方方半大不小的盒子,拆開包裝紙,才發現那是個裝巧克力的鐵盒。
王懷瑜看着盒子解釋道:“航班延誤,我在機場等飛機的時候順手做的……現場沒什麼材料,很粗糙。”
随着他的話音,歐諾已經打開了盒子,裡面沒有巧克力,而是滿滿一盒紅紙折的玫瑰花,一朵一朵排列整齊,用鐵絲插在泡沫塑料上。
歐諾笑出聲來:“嘿嘿,你可真是愛做手工的好寶寶,好漂亮,我喜歡。”
“喜歡就好,”王懷瑜把歐諾摁在了沙發上,“喜歡你就多看看,我去換衣服。”
兩個人交換了一個清淺溫柔的吻,王懷瑜便去衣帽間換衣服了,歐諾繼續拿着那盒子上上下下、左左右右地端詳,越看越喜歡,紙花好啊,紙花永遠都不會凋謝,更何況還是王懷瑜親手疊的呢……
忽然,歐諾發現盒子中央那朵花比周圍的稍微高了一點,王懷瑜本着一個工程師的職業精神,做東西是非常精細的,這種小瑕疵,不應該啊……
歐諾便動手去撥弄那朵花,這才發現它下面的泡沫塑料是單獨的一小塊,是從剩下的一整塊中摳出來的,歐諾疑惑地把花連同泡沫塑料拔了起來,這小小的空間裡果然藏了東西——
一枚銀色的素圈戒指在燈光下熠熠生輝。
很驚喜,但驚喜過後,歐諾一時有些慌亂,這戒指既然是王懷瑜藏起來的,那他是希望我現在發現還是不發現?這剛談戀愛沒多久就送個戒指,這……這這該接受嗎?我應該把花插回去嗎?
然而他已經來不及細想,王懷瑜換了衣服出來,正看見他手裡拿着朵小紙花左右為難。
“咳,”歐諾隻好開玩笑,“我發現這裡面有個戒指,是給我的嗎?”
王懷瑜撓了撓頭發:“那還能給誰?不過我沒想到你這麼快就發現了……”
歐諾:“……”這就尴尬了不是。
王懷瑜的臉在燈光下泛着紅,故作鎮定道:“不過你既然都發現了,那要不咱們就順便商量商量結婚的事?”
歐諾:“……”哪兒跟哪兒啊?求婚了嗎就商量結婚?
王懷瑜走近他,從盒子裡拿出那枚戒指,沒有任何預兆的,突然單膝跪在了地毯上,他仰起頭,有些羞澀而又誠摯地看着歐諾:“反正……這戒指遲早都要送的,不如我們就先把程序走一下吧,你可以慢慢考慮,婚我先求着……”
歐諾:“……”親,你這也太直白了吧。
“諾諾,”王懷瑜畫風一變,正經地說,“不論過去發生了什麼,不論未來會面對什麼,你願意把你的餘生交付給我嗎?”
“呃……”歐諾心跳得像打鼓一樣快,事情發生得太突然了,他還沒有完全做好準備呢,但是……但是他說不出任何拒絕的話來,連“讓我再考慮一下”都說不出來,就在剛剛,他還為了等這個男人回家等得焦頭爛額呢,試想這世界上還有誰能讓他如此牽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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