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萊耶斯。”莫裡森又念了一遍他的名字,“和我說說你究竟遇到了什麼麻煩。”
經典的報複故事。
海盜與軍官各站在正邪的兩端,兩股勢力的沖突與仇恨在一個月之前的海戰後達到頂峰。清剿完海盜的将軍帶着疲憊的部下們回城時遭遇了海盜殘黨的伏擊——在槍聲與爆炸奏響的喪歌中,同僚們永遠沉睡在鮮紅的土地上。将軍為了給剩下的幸存者制造逃跑的機會,孤身一人铤而走險朝懸崖邊移動。将軍腰部遭到了嚴重的槍傷,更令他絕望的是兩把貼身的霰彈槍早已悉數打空。他捂着還在滲血的傷口,一直被海盜們逼到崖角。男人每後退一步,耳中都能幻聽出石子滾落的聲音。海盜們成了嗅血即狂的鲨魚,緊咬着他不放。
當棕色眼睛對上無數黑洞洞的槍口時,将軍毫不猶豫地翻身躍入無垠深海之下。
“接着你就野蠻地掐着我的腰,把我往海裡拖。”
“野蠻?”人魚明顯不能接受如此評價,他眉毛高高挑起,都快斜進額角裡了,“拜托。你一路上也沒少下狠手打我。”
萊耶斯爆發出響亮的笑聲,他的聲音撞在岩牆上,留下陣陣回音。“這太誇張了。不管是誰,突然在海中被人擒住都會反抗的。”
莫裡森穿過陰影的間隙看見那人笑到顫抖的胡須,猛然發現心中的戒備已經消失殆盡,消失在平穩安靜的火焰中,消失在岩洞過于溫暖的空氣中,消失在人類的故事與他好看的笑容之中。
TBC
第七章7
人魚雙手交疊,将頭枕在自己的上臂上。
就在離他在不遠的地方,人類生起的火焰越燒越小,像一枚晃動的鱗片,在焦木上做最後的掙紮。微弱的火種已經激不起莫裡森的好奇心了。他将視線轉回到人類的臉上,困惑地發現對方抿着嘴唇一副憋笑的模樣。
“我錯過了什麼好笑的事嗎?”
“抱歉。”人類笑着說,“隻是我剛才想,如果現在有畫家在場,那他一定會把你的樣子畫下來。”
“對畫家來說,海底的一塊最常見小碎石都是很好的摹寫對象。”人魚挑着眉毛,“他們從來不會放過任何一個可以動筆的機會。更何況,我不是你們的同類。”
“不,你不明白。”萊耶斯搖着頭,“瞧瞧你,幾乎已經滿足了所有人類對于人魚的幻想。”
莫裡森的胳膊擱在岸邊。
耳鳍在沒有海水沖刷的情況下,乖巧貼合在腦側,水珠沿着最長的軟骨依次下墜;上半身舒展地被水流托起,凸起的脊椎骨在不斷晃動的海中若隐若現,像極了被潮汐所隐秘的孤寂島嶼;後腰兩個淺淺的窩洞裡蓄着海水;魚尾雖因夜色而變得不甚明顯,不過當他無意識擺動尾尖的時候,海面上白色水泡與細小漩渦便昭示着其存在。
“就這樣?”人魚不明所以地将腦袋枕回手臂,“你們的想象力可真貧瘠。”
“都是那些怪志作家的錯。畢竟幾乎所有介紹人魚的書中,總喜歡把你們描繪成喜歡倚靠着礁石曬太陽的邪惡美人,對了,無一例外都是年輕的女士。她們時不時用甜美的歌聲誘惑過往船隻,然後将它們引向礁石群再撞個船毀人亡。遇見你之前,我從沒考慮過人魚還有雄性的可能。”萊耶斯表情柔和下來,片刻之後他佯裝捂着自己的傷口,“嘿,我是說。如果我撐不下去了,你能唱一次歌給我聽嗎?那種誘惑水手的歌。”
莫裡森被萊耶斯的請求弄懵了,他沉默了幾秒,旋即喉嚨裡發出了威脅的呼呼聲,明顯人類的言論冒犯到了他:“我可不會唱什麼歌!誘惑水手那是塞壬們的把戲。為什麼人類總會把我們搞混?鷹身女妖和人魚差多了。”
萊耶斯聳了聳肩:“因為對人類來說,你們都是活在傳說裡的生物,在經曆太多口頭傳承之後走樣的情況不可避免。我們不清楚你們的世界,同樣的你們也無法分辨陸地上的生物不是嗎?”
“那就和我說說吧。”莫裡森漫不經心地回應着,“你所生活的陸地。”
既然章魚巫師賜予了他與人類交流的能力,自己為什麼不能滿足一下萌芽的好奇心呢。
“我所生活的陸地——”萊耶斯向人魚娓娓展示出另一個截然不同的世界——
“夏日午後的陽光從木質的窗棱裡湧進屋子,熱光輻射着棕黃色的土地,起伏凹凸的地面已經被農夫們踩平整,綠色的高大植物聳立在地上齊整如規劃好的林地,風撫摸過每一片葉脈,農田的氣味被帶進了房間,那是青草、土壤和玉米果實被正午陽光烘烤過的味道。蟬在樹上、蝈蝈扒在植杆上,嘶聲力竭地扯出一支使人心煩的歌兒,土路間充斥着刺耳的噪音。
請勿開啟浏覽器閱讀模式,否則将導緻章節内容缺失及無法閱讀下一章。
相鄰推薦:換妻總裁 (地縛少年花子君同人)【花甯】封喉 蜉蝣 李麗 小年【CP完結】 破身為奴 (全職高手同人)【喻黃】人海潮汐 由遠及近 其實我是攻[娛樂圈] 亡國當天,公主搬空全京城 [完結短篇]瘾 铠甲:我!北三水邪惡一點怎麼了 名門妾 頂不住了,我的反差女友又撩又寵 魔方七日夢 和男神談戀愛 與雪女開出的花是百合嗎 密愛原配 過瘾 那就神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