照片上是一把鏽迹斑斑的錘子,木柄下方稍顯油潤,顯然是主人反複把握造成的。
見徐明朗并未作出反應,康教授把照片收了回去,說道:“不用緊張,今天做的是精神鑒定,我不是警察,調查案子不是我的職責。我們就簡單聊聊,好嗎?”
“那麼我先做個簡單的自我介紹......”
“不用了。”徐明朗打斷道,“你叫什麼并不重要。”
康教授并未覺得收到冒犯,反而因為青年開口說話而感到高興:“為什麼?”
“這個世界都是假的,你也早晚要消失,說了也沒意義。”
康教授好似贊同點點頭,誘使對方接着說下去:“你覺得這一切都是假的,是幻覺?包括我?”
徐明朗聳聳肩。
康教授點點頭:“我有個疑問。”
“您請問。”
“一直以來你的目标都是居無定所的邊緣人士,最後卻殺了一個推銷員,并很草率的把屍體埋在了公寓附近的花園裡,卻因為氣味太大,第二天就被鄰居發現報警。這和你說的‘幻覺’有什麼聯系嗎?”康教授語氣平和,仿佛他面對的不是連環殺人犯,而是前台的收銀員。
“你想知道答案,這可是個很長很長的故事了。”
徐明朗身體前傾,把自己貼近冰冷的桌面,一雙眼卻越過康教授看向他身後的鏡頭,緩緩露出一個輕蔑的微笑來。
康教授做出一個“請講”的手勢。
“您相信人會憑空消失嗎?”
“消失?”康教授還在考慮這個措辭的準确度,徐明朗卻搶在他之前解釋:
“準确來說,是她的存在,被從這個世界上抹殺了......”
.........
......
“呼——”地鐵從眼前呼嘯而過。
徐明朗趕到地鐵站的時候,上一班車剛開走,他看了眼電子屏幕,距離下一趟車還有十分鐘。
一天工作下來身心俱疲,他調整下吉他盒肩帶,換了個舒适點的站姿,盯着地鐵門玻璃上的倒影放空大腦。
倒影中的青年頭發蓬松淩亂,機車夾克搭配灰色圍脖,在北方的深秋裡仍堅持不羁穿搭,對比旁邊穿棉衣和羽絨服的路人,他終于出門前為什麼被女友拎着耳朵碎碎念了......
口袋裡傳來“嗡嗡”兩聲,打開手機一看,傳件人正是他女友,薛瑩瑩。
“多久到家?我好準備做魚。”
“估計還要四十多分鐘,不着急做。”他回複。
那邊很快回:“嗯,路上小心。”
屏幕上的“路上小心”幾個字仿佛帶有某種魔力,把徐明朗從寂寞的雲端拉回塵世間,心被溫暖填滿,一時間庸碌的工作、麻木不仁的生活似乎都變得值得。
徐明朗有段時間其實很糾結。他喜歡寫歌,也在各類音樂網站上投過自己的原創歌曲,甚至有些幾首有一定傳唱度,但大衆隻知其曲,不知其“作曲人”,再加上他當時年紀小,不會經營自己,導緻幾次能夠成名的機會都白白浪費了。
四年前他從濱音大畢業,有學長看好了他的才華,拉着他加入了自己的原創音樂工作室,說好從頭幹起,總有一天他們這批人會成為中國原創音樂的中流砥柱。
後來沒過多久,那個學長家裡給他找了份法院的工作,工作室散了。緊急失業再加上房租告急,那段時間他連吃飯的錢都沒有,接連好幾個月都是靠瑩瑩交的房租。而他則整日帶着作品去錄音棚、音樂工作室求職,也投稿過幾家唱片公司,可最後都了無音訊。
那時他已經畢業一年了,同齡人裡有的家裡條件好,父母又不急着孩子賺錢的,都出國留學去了,很多人也放棄了做這行,像那位學長一樣,聽從家裡人安排,找個安穩工作。
也有人像他一樣,苦苦堅持,卻仍看不清未來的路會通往何方。
就在那時候,少年人的理想派被無情的現實主義沖撞,擺在他面前的路隻有兩條,要麼咬牙堅持,總有一天能熬出頭;要麼放棄做音樂,找個踏實的工作。
他遲遲沒下定決心,直到薛瑩瑩24歲那天,他才突然意識到,這個和自己青梅竹馬的姑娘已經等不起了。
薛瑩瑩比他大半年,兩人在一個大院長大,兩家住對門,從幼兒園一塊兒光屁股和稀泥,到初中倆人早戀被父母發現追着滿胡同跑,一起哭一起笑,他們早就滲透彼此的生命。
也許是時候放棄追趕一些虛無缥缈的東西了。現在于他而言,給一個姑娘踏踏實實的幸福才是他的責任。
正巧那時有家琴行招人,除了離家遠了點,各方面條件都不錯,而且做吉他老師也算是和音樂相關的工作,他通過了面試,一直做到今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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