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義無法抹掉情愛,正如情愛無法抹掉道義。”薛洋道,“我問你,在情愛裡,究竟是愛蒼生但不顧他更好呢,還是不顧蒼生但愛他更好?”
“換作是你,你會愛上誰?”
他雖然是對宋岚說話,但越說聲音越低,逐漸轉向曉星塵,露出稚子般委屈的神态,道:“道長,你說你無錯,可我恨毒了風荷賞中的種種,我又該去向誰讨個對錯呢?”
他用拇指摩挲曉星塵嘴唇,一遍又一遍不知疲倦,直将曉星塵那唇摸得嫣紅破皮,聽見道人吃痛的低呼,才微微一笑道:“我真的是,好在乎。”
曉星塵此時突然如電般探出手,從薛洋腦後以指彈開了宋岚手中的拂雪。
宋岚持劍道:“星塵,整整一座白雪觀的人命。”
“可我心中不願他死。”曉星塵面沉如水道,“又如何在嘴上裝作,大義滅親。”
宋岚道:“你對他動心,還護他性命,會被天下人唾罵的。”
曉星塵道:“我動心一個人,動就動了,性命護就護了,還要管天下人怎麼看嗎?”
宋岚震驚道:“星塵,你從前不會這樣!”
忽而薛洋大笑起來,曉星塵沉默不語,宋岚道:“你笑什麼!”
“他從前不會這樣?宋道長,你心中的曉星塵,是否淡雅出塵、絲毫不沾人間煙火啊。”薛洋道,“他心慈文靜不假,又臉薄隐忍,看上去呢,的确十分冰清玉潔。可骨子裡,雖然連他自己都極力掩飾,但就是個明月清風小流氓啊。”
宋岚無法忍耐道:“你胡說。是你拖明月入淖、血染清風,是你玷污了他——”
“那你說,倘若不是極端不耐寂寞、十分向往思春,”薛洋斷然道,“他為何要下山!”
“抱山散人對你恩重如山,而下山意味着與她一刀兩斷。”薛洋轉身對曉星塵道,“現在道長有我了,再也别回去了。”
宋岚道:“星塵下山是為了救世——”
“你别自欺欺人了,救世是要救的,可春也是要思的,你們雖然齊名,但根本不是同路人。”薛洋粲然一笑,問曉星塵道,“你那兩位下山的師兄師姐,其實也個個本性難抑,被與世隔絕的日子壓抑得夠嗆吧。”
曉星塵道:“不準議論延靈道人和藏色散人的是非。”
“你不肯說他們長短就不說,但我也不傻,又不是推測不出來。”薛洋又對宋岚道,“宋道長,魏無羨那性子,流氓恐怕隻亞于我啦。他母親,藏色散人,能勾得江氏最忠誠的家仆背叛宗主,你該不會也認為,一個明月清風之人的手腕能做到這些吧?”
宋岚從未想過這些,仔細一想薛洋的話,再與藏色散人生前種種傳聞相聯系,猛然開啟新世界大門。
“而曉星塵,下山時才十七歲,比延靈道人和藏色散人下山時,年齡都要小。抱山散人幾百年來,隻有三位耐不住寂寞下山的弟子,這三位弟子,個個都是天性至情至性之人,才會連清規戒律都壓抑不住。”薛洋道,“宋道長,你從未真正了解過,曉星塵内心深處。你與他,本不是同一類人。正如刻闆耿直的江楓眠,注定和藏色散人不是同一路人一樣。”
“你和他就算在一起,也都不會真正快活的。”
若風荷賞那日是薛洋不是宋岚,薛洋和曉星塵會有十分纏綿的光景。
若義城相遇的是宋岚不是薛洋,宋岚和曉星塵是不會開口便笑得拿不穩劍的。
無論命運如何鬥轉星移,落滿棋子的局面如何推倒清空重新遇見。
“我不知道你遇見了誰,這個人對你說了什麼、分析了什麼。”薛洋舉着降災,表情藏在額前頭發的陰影裡,對宋岚道,“我隻是請你先離開群英廳,去祭壇看阿箐的鎖靈囊,讓她聚魂,帶她離開。否則我心中老想起風荷賞裡的一幕幕,受不了對道長做些什麼,你看了恐怕會瘋。”
他心中妒意如潮,講得宋岚無招架之力也不能平息,不料卻突然被曉星塵狠狠朝地上一推。他對曉星塵毫無防備,立刻跌倒在地,但手還是緊緊牽着曉星塵不松,便将曉星塵一同帶落,但墜地之時幾乎是本能地将曉星塵護在懷中,曉星塵便隻坐在他大腿上。
宋岚見薛洋這瞬間的一套動作,顯然是愛護曉星塵入骨,愈加潰不成軍。
曉星塵也不管自己摔倒,還在猛然發力,趁薛洋不備,已将自己的手抽了出來,身形一動便離開薛洋站好。
他低頭對着薛洋,雙手垂在身側握緊,滿面怒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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