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些眼淚隻有在最最信任和親密的人面前才會流露出來,以沫以前不相信感同身受一說,但是此刻自己的心卻也像刀絞一般疼痛。
而以沫也終于明白,自己好像從來沒有認真地走進過夢蕊的内心。以前以沫老說夢蕊想讓爸媽幹脆離了算了這個想法多幼稚又不切實際,其實夢蕊自己也未嘗不明白這些道理,隻是就像守着一顆随時會爆炸的炸彈,這種能預知的恐懼是最可怕的,倒不如立即爆炸算了。但是一旦真的引爆了,人也就崩潰了,因為人也被炸死了。
“今天中飯要吃快點,徐畫說午間文學社有個會要開,好像挺重要。”楊夕邊說邊和以沫夢蕊跑向食堂。
吃完飯跑到綜合樓下,楊夕才想起來還沒帶筆記本,然後又掉頭跑到教室拿,讓小夥伴站在教室門口等她。
誰知剛跨進教室就看到班主任兩手叉腰站在講台上叽裡呱啦地講些什麼。她對楊夕瞥了一眼。楊夕趕緊跑到座位上找筆記本和筆,整理了一下就起身準備走。
“站住!大中午不自習跑哪兒去?!”
楊夕愣了一下轉過頭說:“去開會。”
那弱弱的聲音差點連自己都聽不見,楊夕不是怕老師的學生,隻是她沒料到台上的這位中年婦女竟會當着全班同學的面如此大聲地對自己吼。
“不許去!回到座位上自習!都快期末考了還開會開會開會,還有幾天考試掰掰手指頭都數得到啦!”
“還有幾天考試我又不是不知道,我隻是去文學社開個會嘛……”楊夕翹着嘴巴站在原地嘀咕。
“說什麼呢啊?!……”她氣勢洶洶地走過來,楊夕近乎是被她拽回座位的。她當着全班的面大聲地訓斥,“文學文學,文學能當飯吃嗎?不好好讀書考試,連活都活不下去了看你還搞什麼文學?!對了,相以沫和郭夢蕊哪兒去了?!”
站在教室的外面,以沫看着眼前這個一臉橫肉的女人,突然覺得她好陌生,這還是那個在課上用英語給我們介紹莎士比亞的劇本、傑克·倫敦的曆險記、惠特曼的詩歌時候眉飛色舞的老師嗎?
應試。現實。壓力。虛榮。真的會将人所有的理想、夢想、幻想,全部抹殺掉嗎?
班主任依舊站在楊夕的旁邊,似乎試圖用她的氣場迫使楊夕拿出書本自習。可是楊夕就是一動不動地坐着。以沫甚至能聽到她粗重的呼吸聲,不過敢肯定的是她絕對聽不到别人的呼吸聲,因為眼前的這個她正沉浸在現實的泥潭中頤指氣使,她根本不會明白她的行為隻會增加學生的固執而不會對學習起到一絲的作用。
空氣裡充滿着對峙的火藥味。班上不少同學都在看着班主任和楊夕。她最後實在無奈,重重地歎了一口氣,踩着高跟鞋噔噔噔地走回了講台。
她的那聲歎息裡,是不能制服楊夕的挫敗感呢?還是恨鐵不成鋼的痛心呢?還是……對于年少的夢想最終總會被現實狠狠地甩上一記耳光才肯醒來的沉重感?
這些大人的世界,以沫不懂。這些大人,也是從年少一路走過來的,難道他們真的不懂這個年齡段孩子的夢想嗎?年少的他們沒有夢想嗎?
以沫相信每個人應該都有過夢想的。或許教師這個職業就是她從小的夢想,隻是在工作了這麼多年後發現,當年在三尺講台上為祖國的花朵指點江山的激揚夢早已在單調瑣碎的應試下被磨得面目全非了。夢想,是一個多麼奢侈的詞。
或許,這就是大人們的世界吧。
但是以沫知道,至少,魯餘凡老師不是這樣的大人。同樣在教師這一工作崗位上待了這麼多年的他依舊對生活充滿熱情,每次上他的課,學到的絕不僅僅是寫作方面的技巧,更多的是學會生活、學會擁抱這個世界。
以沫和夢蕊站在教室門口不知道要怎麼做。夢蕊的手心裡全是汗,心也跳得厲害。
突然,楊夕拿着筆記本站起來,對着講台上的班主任大喊着:“你有你的工作,我也有我的工作,我的工作就是負責組織好社員去上課,再說午休本來就是自由安排,你憑什麼命令我?!”
教室裡的氣氛一下子恐怖到極緻。下一秒,楊夕飛快地跑出教室,拉着以沫和夢蕊往綜合樓跑去,留給班主任三個歡快的背影。
可是,誰也沒有發現,夢蕊發紅的眼角和顫動的手。
因為比起楊夕和以沫,夢蕊更明白此刻這樣的行為會帶來怎樣的後果。
“就算與時間為敵,就算與全世界背離,隻要和你們在一起,我覺得真好。”
周末在空間裡看到楊夕的這條說說,以沫的眼眶一下就被擊潰了。“喜歡的事情就去做不就好了麼。”以沫想起楊夕之前說過的這句話,好像忽然明白了那份勇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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