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是不是宋元琛的朝中之事更多了,随心發現他睡得越來越晚了。
五月的一夜,她見他還一人坐在案邊發呆。
“你怎麼還不睡?”她問。他趕緊拿着手裡的東西放到了抽屜裡。
“是不是我吵醒你了?我馬上就睡?”
“是朝堂上的事煩着你了?”
“不是,趕緊睡吧。”他很快就哄着她睡着了。
有一晚上,她又看見他手裡拿着東西發呆,她問:“那是什麼?”他慌張地就把它塞到抽屜裡,說:“跟你無關的東西。”
随心看他的表情有些奇怪,看着他的眼角還有些淚水。
“你想她了?”
“沒有,你多想了,睡覺吧。”
随心平裡對他說的話都是深信不疑,不知為何此時卻不相信他說的。他明明很傷心的樣子,卻不告訴她真實的情況。她隻瞥了一眼像個黃色的首飾,那是她的東西嗎?他不敢在她面前表露情感嗎?這一夜,随心竟在他懷裡失眠了。
次日,她等他上朝後,走到書案邊。她從不關心他朝堂上的事,所以房中的那個書案她從不會靠近。她猶豫再三,不知要不要打開那個抽屜。
她覺得自己做虧心事一樣,顫抖地打開那個抽屜,隻見一塊玉玦配上一隻金鳳在上面。她覺得這個東西好熟悉,當她把它拿在手裡的時候,她忽然間過去的一切像一幕幕布台一樣在眼前劃過,她看到了那個小姑娘,看到了墓前跪着的人,看到了桃花樹下的他們……直到看到她被梅琅推下了山,看到了那個五娘身邊血肉模糊的她,看到了爺爺教她射箭,教她制藥。她癱坐在地上,原來我就是她,随心就是衛清落。怪不得她覺得宮裡的一切她都很熟悉,原來這裡本來就是她的家。她淚流滿面,不知怎麼發洩自己的情緒。她沖出慶元殿,吹了一聲,小白應聲而來,她騎着小白就跑出了皇宮。
她的眼裡都是淚水,她一直到落煙堂才停下,這裡是她和姐姐當初開的,想不到現在真成了師兄的主要做的事。她看着宋元璟還是像以前一樣認真的給病患瞧着,原來不管她是誰,師兄始終待她如一。
宋元璟看着她進來,隻是說了一聲“你來了”就繼續低頭寫方子。直到病患離開,宋元璟一擡頭,她還在看着他呢,眼裡滿是淚水。
“你怎麼啦?五弟欺負你啦?”
她抱住了他,哭着叫“師兄。”
宋元璟完全怔住了,他拉開她看着她的眼睛激動地說:“你剛才叫我什麼?”
“師兄。”她的一雙大眼淚直接流到了嘴角。
“你是落兒?你回來了?”
“師兄。”宋元璟抱住她說,“你真的回來了?”他的眼淚也掉下來了。想不到等了四年多真的把她等到了。
“你告訴我到底怎麼回事?這幾年你都去了哪裡?”他着急地問,忽然他看到了門口的小白,他用不敢相信的眼神看着她,“你就是随心?”
她點點頭。
“随心怎麼會是你?我當初試探過很多次,她一點也都不像你。”
“我不記得以前的事了。”她哭着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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