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知道她的二嬸本不屬于這裡的,而自己更不應該來到這個世界。這些,她是早就知道的。奶奶想讓二嬸生個男孫,可二嬸自從生了她之後就再沒有懷過小孩,這讓奶奶對二嬸的怨念更深。她勸二叔把二嬸轉出去再重新娶一個,二叔卻怎麼都不答應,說再怎麼樣都是自己的婆娘。
所以才有昨天晚上奶奶将二嬸放出去的事情,因為天太黑,二嬸一不留神就摔得全身都是傷。
女人忽然扶着床坐了起來,手上的鎖鍊碰撞着‘叮鈴鈴’的作響,她雙眼空洞洞的伸手拿過女孩放在桌上的稀飯,三下兩下的喝個幹淨。
女孩問她還要不要,她卻隻是搖了搖頭,然後又躺了下去。
聽老人說馬上就要到秋天了,怎麼都秋天了,這段時間還老是下雨,一到下雨,菜地裡的雜草就瘋長,這讓她很頭疼。所以,女孩很不喜歡雨天,她情願到河裡一點一點挑着水來澆菜。畢竟,蹲在地裡拔草比挑水更讓她難以接受。
她在心裡一邊抱怨着,一邊拔着野草。揉了揉自己的腰,回頭看看,拔了一個上午終于快把這些可惡的雜草拔完了。
“那不是安家的小丫頭嗎?還真是勤快啊!”是一個男人的聲音說着。這時,另外一個聲音跟着說,“模樣也挺俊的。”
“随了她娘,模樣能不俊嗎?要是不俊,安家老二能把那麼大的一個麻煩藏家裡?怎麼,你是不是看上人家小姑娘了?”
“才多大點的孩子啊!你可不要亂說話!”
兩人說着說着就走遠了,女孩隻顧着幹自己的活,沒去理會這些閑言碎語。畢竟,嘴巴是長在别人身上的。
她遠遠的看着村口,一個個背着書包的小人兒,正往各自的家裡竄。她定定的看着,似乎被那一個個書包上鮮豔的顔色刺痛了眼睛,久久的,她連眼睛都沒有眨上一眨。
那些背着書包的孩子,有的跟她的年紀一樣大,有的甚至比她還要小上一兩歲。他們都去讀書了,她也想去,去接受每個孩子都該有的教育。可二叔沒有說讓她去,她自己自然也是不敢問的,她不敢有這樣的奢望。
忙了一天,傍晚的時候二叔也回來了。女孩将剛煮好的晚餐從廚房端了出來,放在用竹子釘制的桌子上。二嬸從房間走了出來,木然的坐在桌子旁。隻有二叔在家的時候,她才能恢複‘自由之身’。
女孩注意着她的眼神,依然是空洞。整個空間沉寂的可怕,女孩靜靜的扒着碗裡的飯。然後像以往一樣,偷偷的打量着兩個大人,小心翼翼的不敢發出一點聲響。
這時,小院門口站着一個人在叫喚着,處于高度緊張狀态的女孩,被吓了一跳。她回頭看了一眼,是老校長又過來了。女孩看了看二叔,然後在二叔的示意下她站起了身,出去把老校長迎了進來。
“我來還是為了那件事,孩子這麼大了,該是時候上學了!”老校長語重心長的看着二叔說道!家裡沒有多餘的椅子,女孩站在一旁,讓老校長坐了下來。
老校長幾十年如一日的堅守在這片土地上,給予孩子們渴望的知識。學校裡的老師換了一撥又一撥,老校長卻始終堅守着。村民們也十分的敬重老校長。
剛下過雨,老校長是踩着一路的泥濘過來的,女孩看着屋裡方磚上的泥印子。原來跛腳的人走路,腳印是不一樣的。她一邊聽着二叔跟老校長之間的對話,緊張的後背都冒着汗。
她希望老校長能說服二叔,這樣她就可以跟别人家的小孩一樣,背着漂亮的書包去上學。不,即使沒有書包也沒有關系的。家裡的事情,她也會像從前一樣都做好的。她在心裡暗暗的下着決心,兩隻手不自覺的交握在一起,手心裡濕漉漉的全是汗。
像是過了一個世紀那麼久,二叔在老校長的勸說下,終于答應了讓女孩去上學。女孩緊張的竟不知該如何動作,隻是呆呆的站在原地。
老校長看了看女孩,慈愛的說道:“多文靜的孩子啊!叫什麼名字啊?”女孩低着頭,緊張的不敢答話。二叔接過話,說道:“叫妹頭,小的時候就是這樣叫的。”
一旁的二嬸,眼裡難得浮起一絲難以言說的情愫,她看了看女孩,“叫安楠吧!出自《詩經》南方有喬木。”老校長有些詫異的看了看這個一言不發的女人,渾濁的眼睛忽然閃光一絲亮光,“安楠,好名字啊!”
送走老校長後,安楠的心裡的雀躍卻沒有減少半分。今天,無疑是她這輩子以來最幸運的一天。她可以像别的孩子一樣去上學了,還有一個好聽的新名字,她覺得自己是幸福的。
為了保證正常上課,安楠必須在上課前把家裡的事情做好。每天點着油燈起來做早飯,在二叔念叨着燈油怎麼用的那麼快,她隻好摸着黑起來做早飯。安楠總害怕着,因為自己有什麼做的不好,二叔就不再讓她去上學了。所以,她比以前更加的小心翼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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