考試結束後,一行人坐車去高鐵站,趕時間回鄰南。嶽霖沒有問大家考的如何,把時間留給學生鬧騰,但是剛剛經曆一場大考,大家興緻也不高,恹恹的不想說話。
周堯坐在後排,頭抵在窗上,視線落在窗外的風景上,也是一聲不吭。剛剛一場考試,于周堯來說是舒坦的,雖然題目很難讓他腦裡的弦一直緊繃着,但好歹他很喜歡那種感覺,而現在考完了,隻要想到要回周家,他心情就好不了。
星城是北方城市,此刻明明才九月下旬,但種在街邊的銀杏樹卻黃透了,并且樹葉随着風吹而掉落。飄飄轉轉,落在了地上,煞是好看,卻也讓人看了悲傷。
周堯不喜歡這樣的風景,所以在看到成排的銀杏樹後,就收回了視線,閉眼休息。然而坐在他旁邊的趙西栾,并沒有給他這個機會。
趙西栾在唱歌。
周堯聽他哼了兩句,沒有再靠在車窗上,而是頭抵着椅背,微微側頭将視線落在趙西栾身上。隻見剛剛參加完比賽的趙西栾,不知道從哪裡找出個皮筋,将劉海随意的紮成一把,然後戴着白色耳機、拿着p3在聽歌,并且時不時哼唱兩句。
大概是周堯的視線太過熾熱,趙西栾沒多久就望了過來,并且在一瞬間換上笑臉,翹着嘴角看周堯,道,“你也聽聽。”
說完,趙西栾扯下離周堯近的那隻耳機,然後遞給了周堯,噙着笑說,“《betteran》,你最喜歡的歌。”
周堯接過趙西栾遞過來的耳機戴上,随後耳機裡傳來熟悉的歌聲。喜歡的東西讓周堯的心情好了起來,他抿嘴在心裡哼了兩句歌詞,并不知道他此刻的嘴角是瘋狂上翹的,眼裡也藏着平時沒有的光彩。
然而耳機裡傳出來的歌聲沒讓周堯注意很久,因為他的注意力全被坐在他旁邊的趙西栾吸引了去。趙西栾也在唱這首歌。
“…iknowhavefallenonstonyground,butloveisallaround”(我知道有人因愛碰壁,但愛永不磨滅。)
“sendonetolove,ineedtorestars,keepsafefrohar,pourhra”(賜我一人所愛,我需要溫暖臂膀,抵擋傷害,抵擋大雨。)
周堯盯着趙西栾,在心底補上他最喜歡的兩句歌詞,“lordiadogallican,tobeabetteran”(盡我所能,成為更好的人。)
恰巧紅燈變綠燈,大巴緩緩往前,沒了銀杏樹的遮擋,下午兩三點的太陽透過高樓照進車内,打在他們臉上,周堯側着頭,剛好可以看見趙西栾臉上的光,以及睫毛投在臉上的陰影。
tobeabetteran,周堯在心裡念叨這句話,原本因為家裡事而不好的心情,這會竟也慢慢變好。他又看了一眼趙西栾,沒有取下耳機,但是卻側過頭,将視線逗留在窗外,而嘴角不聽話的翹了起來。
周堯心想,原來這個小少爺,還真的把他說的話放在心上,說到做到了。
物理競賽後,補習班解散,周堯等一群人回到自己班,他和趙西栾碰面的機會也變少了。但是,這僅僅隻是周堯單方面的想法。
不同于其他高中,鄰南高中在狠抓成績的同時,也注意學生的身體素質,所以哪怕到了高三也得乖乖去上體育課,隻不過由一周兩節減少到一周一節。而其中一節,周堯和趙西栾撞到了一起。
周堯和班上同學的關系一般,平時體育課解散後也不會有人叫他去打球,又或者做其他運動。所以這一次老師說了解散後,周堯跟往常一樣,手揣在校服口袋裡就準備回教室,但是他剛轉身,就被人叫住了。
“美人兒,别走啊,”趙西栾的聲音從後邊傳過來,“跟我們一起打球。”
趙西栾對他的稱呼,周堯試着糾正過很多次,卻無一有用,幹脆就放棄了。然而因為趙西栾一直這樣叫,所以周堯平時去其他地方,還能聽到大家的讨論,大男人被叫美人總歸是奇怪的。
就好比此刻,趙西栾一句美人兒一出,離的近的人紛紛停下腳步,朝周堯這邊望了過來,各種各樣的眼神都有。最放肆的還當屬趙西栾身邊那群男生,他們在聽到趙西栾的稱呼後,視線毫不客氣的落在周堯身上,還帶着直晃晃的打量。
周堯自然是注意到他們的視線的,然而在外打工的經驗,讓他已經能對這樣不帶善意的視線做到視若無睹了。
可是趙西栾卻不能。所以下一秒周堯隻看到原本抱着籃球的人,突然轉頭掃了一眼站在他旁邊的人,扯着嘴角痞氣十足道,“哎都别看了啊,美人兒是我家的,你們瞎看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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