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志道:&ldo;不一樣不一樣,我這是瞎樂,比不得你,見天兒見的都是高人,哪天一得志,我這兒拍馬也追不上啊。&rdo;牛黃道:&ldo;你小子少跟我玩這彎彎繞,有話直說,你今兒一說請我喝酒,我就知道你小子指定有事兒,就你肚子裡那三兩三,一張嘴,我能看到你那腚眼子。&rdo;常志道:&ldo;瞧你這話兒說的,我能有什麼事兒,就是想這鋪子裡一忙活起來,咱哥倆連見面兒的時候都少了,坐在一起說說話就更難得。&rdo;說着,見牛黃拿白眼瞅自己,不禁笑了一聲道:&ldo;好好,我說還不成嗎,我就是想問問,咱那兖州府的鋪子啥時候能開起來?&rdo;牛黃夾了一筷子牛肉塞進嘴裡砸吧砸吧咽下去才道:&ldo;我倒不知道你小子是個吃着碗裡瞧着鍋裡的,怎麼着,這兩個鋪子還不夠你忙活的,又惦記上兖州了。&rdo;常志道:&ldo;我手裡這倆鋪子雖算好的,到底比不得兖州府啊,咱慶福堂一開起來,别看是分号,我估摸着比咱冀州府的總号還得大呢,最要緊,兖州府那地兒天地寬,得施展,再說,跟着大公子,我也能長些見識不是,總窩在冀州府也沒什麼意思。&rdo;牛黃道:&ldo;鬧半天你小子真惦記上我的差事了啊。&rdo;常志道:&ldo;我知道自己幾斤幾兩,你那差事我到死也惦記不上,你别瞧着大公子沒把你撥鋪子裡來,那是舍不得,你比我們這些人跟大公子近呢。&rdo;牛黃笑道:&ldo;那是自然,我可是餘家老人了,行了,别扯這些沒用的,既然你問了,又巴巴的請我吃了這頓酒,我就給你透點兒消息出來,大公子如今正在兖州府踅摸着置宅子呢,等置下了,估計我就得跟着大公子搬兖州府去了,至于什麼時候開鋪子,卻沒聽說。&rdo;常志目光一閃:&ldo;如此說來,不等過年咱的鋪子就能開起來了。&rdo;牛黃道:&ldo;瞧把你能的,你是咱大公子啊,開不開的,咱就聽着吩咐得了呗。&rdo;常志舉起酒道:&ldo;兄弟可得求哥哥在大公子跟前,替我說兩句好話,我要是能去兖州府,到時候咱哥倆還能一處吃酒。&rdo;牛黃跟他碰了杯幹了,才道:&ldo;你少忽悠我,實話跟你說吧,公子一早誇你呢,說你心思機靈又持重,能當大事,咱冀州府這些掌櫃的都算上,也就總号的平叔能跟你比肩了,平叔掌着總号,冀州自然離不開,所以這兖州府的鋪子啊……&rdo;說着看了他一眼道:&ldo;自己想去吧。&rdo;常志眼睛一亮,急忙又給牛黃倒了杯酒:&ldo;你這話可當真,别回頭讓兄弟白抱了熱火罐。&rdo;牛黃道:&ldo;我也不是大公子,就是這麼猜的,到時候什麼樣兒,還得咱大公子發話,行了,吃酒,吃酒……&rdo;兩人這酒喝到起了更才散,牛黃離了歪斜的往回走,眼瞅到府門了,心裡忽的想起一件事,常志這小子掃聽兖州府的鋪子,不奇怪,後頭怎麼話裡話外的,又掃聽起了四通當那兩位東家的底細來了,這小子莫不是想着另攀高枝。想想不對,大公子對他可算恩重如山,沒有大公子提拔,常志這小子如今還是個打雜掃地的呢,要真動了别的心思,還是人嗎,估摸就是對那兩位東家好奇。想明白了,叫開角門進去了,原先牛黃還住在家裡,後來跟着鳳娣出來進去的跑,就想反正他就是一個人,家裡清鍋冷竈,一沒爹娘,二沒媳婦兒,回不回家都一樣,在府裡頭住着還熱鬧呢,索性就搬到府裡來了。說起媳婦兒,牛黃就忍不住想起麥冬,那丫頭跟自己一樣是大公子跟前伺候的,隻不過自己是在外頭伺候,麥冬是在内院裡頭伺候,那丫頭長得白淨,模樣也俊,小嘴更是伶俐,給那雙眼睛這麼一瞅,牛黃就覺半邊兒身子都麻酥酥的。進了屋爬上炕,把被子往懷裡一抱,就琢磨這要是麥冬那丫頭就好了,能讨這麼個媳婦兒過日子,這輩子都值了,想着想着美滋滋的睡着了。麥冬一個噴嚏打了出來,鳳娣看了她一眼,清兒豎起三個指頭過去:&ldo;仨了,麥冬你打三個噴嚏了,一想二罵三念叨,你說,這會兒大晚上的誰念叨你呢?&rdo;鳳嫣道:&ldo;今兒晌午頭上,我就說,你别再廊下那風口裡頭坐着,你騙說熱的慌,手裡還拿着把扇子一勁兒的扇,又剛洗了頭發,那兒的風賊,不定沖着了,趕緊兒的,一會兒把咱家的逍遙散沖一碗喝了,晚上發一身汗明兒就好了,你要是病了,你家二姑娘可沒人伺候了。&rdo;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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