國公夫人名喚鄧淑芬,聞言當即紅着眼眶茫然擡頭,“為什麼?”
“因為她姓姜,是我們鎮國公府的女兒!”
姜老夫人深吸一口氣,沉聲道,“将在外,女眷留京,是朝廷上不成文的規矩,你隻有七個兒子,他們可以随父從軍,可以在軍中娶妻生子,隻要他們不攜帶家眷回京述職,你的兒媳和孫輩就都能留在西北,可是瑄兒不一樣!”
“你二弟身在朝堂,瑄兒從出生就注定要留在京都!正因為有她在,有我們在,所以朝廷才不會疑我們鎮國公府,老大和你的兒子們才能在西北一展所長,可是……”
“瑄兒她姓姜啊!她的姓氏就決定了她的婚配不能由她做主,作為我姜家留在京都的唯一後輩,她不管嫁給誰為妻,都是牽一發而動全身!”
說到這裡,姜老夫人轉頭看向國公夫人,沉聲道,“她若是真入了衡王府為妾,那我們鎮國公府就成了衡王府附庸,西北兵權就隻能為衡王父子馬首是瞻!”
國公夫人聞言,當即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母……母親?”
她想說,姜瑄真的沒有那麼重要,倒也不必如此危言聳聽的,可是……
對上自家婆母那一臉凝重的神色,國公夫人到了嘴邊的話無論如何都說不出來了!
“幸好她聰明,躲過了衡王府和顧家的算計,我們鎮國公府才從奪嫡之争的漩渦中逃了出來!”
姜老夫人歎了口氣,緩緩繼續道,“她為姜家選擇嫁給容盛,如今賜婚聖旨已下,容盛封王,烈火烹油,作為他的姻親,我們鎮國公府自然無法置身事外……”
說到這裡,姜老夫人頓了頓,複又看着國公夫人道,“也是時候讓老大他們知道這個消息了!”
“母親不可!”
國公夫人聞言,幾乎是下意識的反駁道,“國公和恒兒他們會生氣的……”
“愛之有因,就必有果!”
姜老夫人搖頭,“他們早就猜到了會是這樣的結局!瑄兒嫁給容盛,或許會出乎他們的意料,但是……卻絕非全然不在他們的預期之中!”
“去吧!去飛鷹傳書西北,将此事告知他們,他們知道該怎麼做的,也定不會怪罪你……”
“母親!”
國公夫人聞言,還想再說什麼,可是在姜老夫人笃定的目光中,隻能低頭應了一聲,抹着眼淚命人去傳信了……
武将之家為了方便傳遞消息,曆來豢養鷹隼。
鷹隼傳書,從京都到西北也不過是一兩日的時間,很快,遠在西北的鎮國公和他膝下的七子,就都會收到他們視若掌珠的姜瑄要嫁人的消息……
國公夫人一想到夫君和兒子們接到消息的反應,整個人都變得無比沉默,重回到廳堂後,更是蔫巴着不發一詞……
姜父和姜母見此,面面相觑了一下,一時間也沒敢開口。
經曆了這麼多事情,他們早就接受了姜瑄要嫁容盛的事實,非但如此,他們還打聽過了,容盛雖然是天閹,可是卻沒有不良癖好,而且……
容盛不但大權在握,人長得還好看!
容盛是胤帝親信,地道的純臣,嫁給容盛,鎮國公府一不會卷入奪嫡之争,二能繼續當一個純臣,後顧無憂……
鎮國公府在,他們自然能護女兒無恙!
想明白了其中利弊之後,姜父和姜母頓時就有些釋然了……
是以,看着神情落寞的國公夫人,夫妻倆最後忍不住的勸慰起來……
“大嫂,其實嫁給容盛也沒什麼不好,起碼容盛長得好啊!”
“對,長得好,住的也近,還允許我們時常過去探望,這樣的夫家可不好找!”
“……”
聽着夫妻兩人的話,國公夫人瞪眼,“他千好萬好,那也是個天閹!嫁給一個天閹,姜瑄那丫頭一輩子就毀了,回頭連個子嗣都落不下,到時候老無所依,晚年會何等凄慘,你們想過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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