琉璃也在送客。門外小路上,她走在霍嶼甯身旁,白晃晃的路燈照過來,在地面投下三條影子。其中有兩條挨的好近,看不全輪廓,融在了一起。
“請問這位小鳥小姐,你要跟我們一起回酒店嗎?”Tony打趣她。
“嗯?什麼小鳥小姐?”她怎麼沒聽懂啊。
Tony向兩人挨得嚴絲合縫的胳膊努努嘴。琉璃臉紅了紅,往旁邊挪半步,不再小鳥依人的姿勢。
霍嶼甯轉過身,揉了揉她頭發,“回去吧。”
“那我明天去車站送你。”
“也好。”
琉璃半後退着見霍嶼甯走遠,才跑進外婆家。客廳裡有服務生還在收拾,她直接上樓,卻在二樓被關嚴攔住。
他瞧着琉璃滿面春風的模樣,向她使個眼色,悄悄咪咪地說:“跟我講講你的同事呗,就和你一起跳舞的那位。”
琉璃賞他一記白眼,笑得嬌俏,“就不告訴你!”
“诶……我說。”關嚴氣得吹胡子瞪眼睛,不過他這人沒胡子,所以隻剩瞪眼睛,然而瞪起來也沒有氣勢。琉璃覺得好笑。
“你們一個兩個怎麼都是這樣,都變了,女大不中留!真真浪費我的心。”
琉璃也不理他,繼續上樓。
“哎……怎麼就走了,璃璃,我正事還沒說呢。”
琉璃又回過頭。
“你外婆讓你去書房一趟。”
“……哦”琉璃沸熱的心驟降好幾度。
她盡量讓自己看上去淡定,走進書房,外婆還沒來。她輕緩一口氣,在書房走動起來。書房的裝修是外婆喜歡的風格,一色的古木家具,沉重的色調,帶着大家長的威嚴。琉璃一處也不敢碰,隻是瞻仰。
她瞧見書桌上擺了一些打開的禮品盒,大概是今日的賓客送的罷。琉璃背着手,俯身一一瞧過去,發現自己送的禮物也在。
她送的是一尊琉璃小佛像,雕琢精美,出處尤為特别。她送這禮物是藏了一份私心的。
“咦?”她發現在這些禮物中,還有另一樣琉璃工藝品,是一柄如意,綠得通透似泛着光,做工也十分細緻,能和自己的小佛像有一拼。市面上又出其他優秀的琉璃制造工坊了麼?再看那禮品盒,長得倒像……像是霍嶼甯下午送的那隻。正待細究,門忽然開了。外婆和佟姨走進來。
琉璃忙離開書桌,移步到一旁。
“今天宴會上你的同事也來了?”外婆問她。
“嗯,是的。”
“是你在設計公司的同事?”
“……是。”琉璃生硬地點頭。
……
“今晚看上去你和那個明星關系不錯,已經在戀愛了嗎?”外婆忽然問。
琉璃聽到“明星“兩個字,身體當即繃緊,又聽到“戀愛”,面上漲紅。
她有些結巴地還要挽回,“不,沒,沒有,不是的……”
外婆向佟姨示意,佟姨歎口氣,遞給琉璃一疊照片。
這是上次她和霍嶼甯去思南公館遊玩的照片,有在街上逗貓的場景,有看俄羅斯女郎跳舞時她擋在霍嶼甯身前的場景,還有在餐吧吃飯的場景,無論哪個場景,角度都是偷拍。
琉璃心情複雜,她知道外婆已經把她的底兒摸清了,但竟是以這種方式麼?
老人看她微微發抖的肩膀,“你别急着生氣,照片是一家狗仔偷拍,後來被我截下。如果是發到網絡上,你可有想過後果?我雖是一把老骨頭,但也知曉網絡暴力。”
“和一個偶像明星談戀愛是件危險的事,他的绯聞勢必會引發口水戰。”佟姨勸說。
“照這樣說,明星談個戀愛都要受到限制?”
“這就是他們的選擇,選擇做一個公衆人物,擁有一票粉絲,享受别人沒有的,也要承受别人所不曾承受。我阻止你,是因為這是一條辛苦的路,你還有很多其他選擇。辭掉沒有前途的助理職位,如果不想做你那設計工作,就回來幫關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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