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王蝶衣怔怔出神,蘇白好奇問道:“小蝶,難不成你認識這人?”
王蝶衣搖了搖頭,隻是面色帶着些許惋惜:“我隻是覺得,每個賭徒都很可恨。”
“但同樣的,也很可憐。”
看着王蝶衣這滿臉追憶的神色,蘇白也不着急問,而是和她先找了一個飯館坐下。
王蝶衣将老青牛交給店小二安置,随後便跟着蘇白來到了飯店二樓找了個位置。
蘇白找的位置正好能夠看到賭場,王蝶衣看着賭場,似乎是想到了什麼痛苦的回憶。
看着王蝶衣這副模樣,蘇白默默給她倒了一杯茶,開口問道:
“小蝶,方便告訴我你的身世嗎?”
王蝶衣點了點頭,她眼神追憶,最終語氣低沉的緩緩開口道:
“我的父親,原本是鄉下的一名教書先生,那個地方隻有我父親識字,所以村裡的人都對他很尊重。”
“原本我們一家人過的好好的,後來不知道怎麼回事,我父親他染上了賭瘾。”
“我們家原本還有着些許銀兩,是打算未來遷居來到城裡住的。”
“可是短短半年時間,我父親就賭賭場裡面輸掉了他和我媽攢了半輩子的積蓄。”
“将全部錢輸光之後,我父親連教書都不教,他每日都泡在賭場内,沒錢就找我母親要,我母親不給他就會動手。”
“到了後來,他見我母親實在是拿不出錢了,就把我媽賣給了隔壁村的老光棍,結果我母親不堪受辱,就自殺了。”
“再後來,我父親就開始四處找人借錢,一開始村裡人見他還是讀書人,大家對他的印象還挺好,便借給了他。”
“可誰知道,他死性不改,每日借到錢都跑去賭場裡面,最後又會輸了個精光。”
“村裡人見到他這個樣子,知道這筆錢絕對沒法還了,就不再借我父親錢,有人上門找我父親還錢,我父親還不起,他們就打我父親。”
“完父親被硬生生打斷了一條腿,他不讓我在村子裡待了,就把我賣給來城裡的一個大戶人家做丫鬟。”
“雖然有些累,但我還是很喜歡那段日子,至少不用擔驚受怕,每天都要忍饑挨餓。”
“可是我來到那大戶人家做丫鬟的日子一樣不好過,我每次發月錢,我父親都會把錢搶走,美其名曰是幫我存錢,其實就是拿去賭了。”
“後來他賭的窟窿越來越大,我那些月錢根本就不夠填補的,甚至要債的,直接找上了我所在的那大戶人家的大門。”
“那大戶人家怕因為我惹上麻煩,就把我掃地出門了,沒辦法,我隻能在路邊乞讨。”
“但是我父親依舊不甘心,哪怕每天隻乞讨到幾枚銅闆,她都要拿去賭場賭,賭輸了就會回來。”
“後來我學聰明了,不管我每天乞讨到多少錢,我最多都隻會給他三枚銅闆。”
“我知道,他根本就沒想着赢了,隻是想要把賭瘾給消下去。”
蘇白聽着王蝶衣那慘痛的過往經曆,不禁搖了搖頭,歎了口氣:
“你父親是個畜生,卻生出了你這個好女兒。”
王蝶衣沒有反駁蘇白,蘇白猜測,或許王蝶衣早就已經打算放棄她那個父親,若不是被血緣關系鎖住,她早就将其擺脫了。
“後來呢?”
蘇白繼續問道,王蝶衣眸子垂下,繼續道:“後來我攢了好幾年的錢,總算是把我父親欠的那幾兩銀子給還完了。”
“但是正當我以為生活會走正正軌的時候,我父親卻哭喪着臉跟我說,他欠了幾十兩銀子,好幾十兩銀子。”
“我不明白他為什麼會欠那麼多,但是他告訴我他根本就沒有借那麼多,全部都是賭場胡亂劃賬,什麼都是他們說的算。”
“我父親因為還不起錢,被賭場的人活生生打死,賭場的人也知道我還不起錢,便打算将我賣去窯子。”
“後來……就是少爺您出手救了我。”
蘇白點了點頭,他沉默一會,開口道:“你恨賭場嗎?”
王蝶衣搖了搖頭,她低着頭嘟囔道:“我誰也不恨,我隻恨我太傻,沒有早點把賭的危害告訴我父親。”
“如果我在我小的時候,就把賭的危害告訴我父親,或許我父親就不會死了。”
可蘇白卻搖了搖頭,安慰道:“你不可以把所有的過錯都怪罪到你自己的身上,這并非是你的過錯。”
見到王蝶衣臉上出現傷痛,蘇白立馬安慰道:“好了,以前的事情就不用再提了,接下來,好好朝前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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