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禹城所有的人都發現了異樣。他們的脖子處都出現了黑色的條紋,完全靠着血管浮現在皮膚上。
禹城的人們瞬間慌亂了起來,他們求醫的求醫,讨論的讨論。折曲坊的台子都停了,書生們都不讀書了。他們全部走街串巷,走到大路上去,和每一個遇見的交流議論,表達自己的看法和焦慮。他們所遇見的每一個人也全都是條紋在身,無論怎麼抓怎麼洗怎麼揉弄也無法去掉。
醫生們給不出合理的解釋,老人們大都無力地搖頭,小孩子們在街道上接連地啼哭了起來。商賈富人們派人出城尋覓良方,卻發現整個禹城都被來路不明的可疑軍隊占領了,官府的人全部被捕縛帶走,官家的府庫已被劫掠一空。無數穿着怪異的士兵拿着從未見過的弩機對準了每一個妄圖出城的平民。這一場逆反與絡城截然不同,來的悄無聲息又速度極快。禹城周圍的驿站,行道在一夜之間全部被切斷。海上也布滿了戰船,原本僞裝成商船停靠在岸,如今全部摘下了自己的面紗。在戰船的群隊之外,無數巨大的弩槍和攔截的鐵鍊懸在海面上。整個禹城成為了孤立的殘月,陸地上,海面上的所有聯通在一夜之間都被切斷了。
“這怎麼可能…..這不可能…..”整個禹城亂成了一鍋粥,開始焦躁地激論着。有妄圖離開城門的居民,駐紮的軍隊毫不猶豫射傷了膝蓋。有些擅長輕功的練家子從屋檐上往城牆飛躍,被早已準備好的大網拿下,又被利槍戳到渾身鮮血,發出了慘烈的哀嚎。
整個禹城都亂了,人們在街上相互傾訴着,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麼。他們都不安地撫摸着自己脖子上的黑紋,毫無目的地在禹城各個地方看。大多數人都想到了此刻應該向老爺求救,但不知為何,天下第一樓也被那些詭異的軍隊所封閉了。
他們集合在天下第一樓的長道起點。很多人向士兵們下跪,四散着涕淚,大聲呼喊着老爺的名字。也不知是哪些人在人群中散播了“此時隻能向老爺求救了“的信息。禹城幾乎所有人都彙聚到了通往天下第一樓的那條長道前面。
禹城的房屋很快就空了,人們不在屋裡住,而是拖家帶口地前去朝聖。有權勢有地位有力量的人也慌了,讓下人們攙扶着自己前往那個彙聚的地點。放出的鴿子輕易被射殺,驿站的路口全部被關閉。即使大家齊心協力可以沖破城門,但是面對從未見過的雄奇弩槍,也絲毫不敢有任何冒犯之心。更何況大家的身上都出現了異樣,萬千負面情緒在禹城的所有人身上傳遞着。青樓沒有尋色的男兒,舞台沒有唱戲的名角,商人們放下了手中的銀錢跟着人群一起往那個地方湧了過去。
就好像成千上萬的人,統一地,集合在一起朝聖一樣。
身着黑紅相間,衣甲呈現獸面紋路的士兵們給人一種很不舒服的感覺。人們圍在這個地方,大都持續着一直不斷的議論。頗有主見和看法的人大概猜到了這是誰搞的鬼,或者說,整個禹城有可能做出如此大動靜的人隻有那一個人。
但是沒有人敢率先說出口,因為大家都不願意相信,也不敢相信。他們大都把話題的矛頭指向了各種虛無缥缈的地方,一談到可能懷疑到那個人的話題,就很快用尴尬斷續的語句轉移了視線。明眼人都在心裡央求着,一定不要是那個最壞的結果。
議論紛紛,熙熙攘攘的聲音一直沒有在這月亮之城的中點停止過。往來的詭異軍隊,在人群的讨論和注視之下,搬來了一個台子,兩面大鼓。
人們看着瞄向自己的弓箭和臂弩,沒有人敢率先開口發問。隻能在喧鬧聲中等待着事情的發展。隻見有一隊人馬扛着一個高台過來了,後面的隊伍裡還有兩個被鐵鍊拴住,被黑布蒙眼的人。然後隊伍的尾端,有兩個帶着鬼型面具的人,拉着這兩個囚徒,邁步走上了這個高台。
霎時,人群鴉雀無聲。不僅是因為四周的弓箭手那弓箭對準了他們的面窩,更是因為有兩個帶着鬼面的人走上了這個詭異的高台。他們之中的心眼明亮者,知道最壞的情況發生了。那些快速跑到台上,手持長槍的士兵們将這些人包圍守護住,其中一人大喊。
“老爺有要事聲明,禹城各位請一律保持安靜。若有吵鬧打擾者,格殺勿論!”
話音剛落,四周的士兵都用力地提槍砸地,發出了沖擊性的聲音。人群有如水波一樣,全都害怕地往後退了一步。四周的弓箭手,立刻拉滿了弓弦,引得人群們再退一步。
“老爺……”人群有個老人看到舞台中央的老爺,忍不住發出了哭腔的聲音,吓得想要跪下。箭頭對準她之後,身邊的人群立刻将老人家扶了起來。其中幾個勇敢的青年還擋在了老人身前。
柳令月揭下鬼面,任長發在空中飄舞,朱紅的眼眸好似惡鬼的雙眼,冷厲地震懾着全場,觀者無不膽寒。沒等人群發出驚呼,更多的箭頭就立刻對準了他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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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禹城的各位,别來無恙啊。”
柳令月緩緩開口,聲音卻完全是服下沉煙丹之後的男聲。是禹城的人們再熟悉不過,老爺的聲音。而一旁被取下眼罩,渾身捆綁結實的秦樂正目瞪口呆地看着這一切,老爺竟然是柳令月,他的嘴裡塞住了黑布無法發聲,但是他能從身形辨别出來此時站在柳令月身邊的面具男就是蘇辰。他尚未明白如今發生了什麼,腦筋飛速地轉動着,想到了指向夏玉的線索确實都可以指向柳令月,同時他也注意到了台下衆人全部都有一個明顯變化,脖頸血管處浮現的黑紋。
“今日召集各位至此,表明身份隻是次要的。更重要的是我有事情宣布。還望大家,稍安勿躁。如果後面的人群有聽不清的,散會後可以詢問他人。我不會占用大家太久的時間,但我要求絕對的安靜。”
柳令月豎起手指放在嘴前,做了一個噓的動作。很多人都因此捂住了嘴。柳令月大聲說完之後,用冷漠的眼神巡視着周圍密密麻麻的人群。人群的攢動有如奔赴的黑潮,而她隻是靜默視,潮水便停止了激烈的湧動。
“大家脖子上的黑紋,請不用太過擔心。我可以對此全部負責,整個禹城的所有黑紋都是我一手制造的。我花了很長的時間,培養出了全世界最為濃郁的毒藥,這段時間我将這些毒藥盡傾到禹城的井水和江河,保證了禹城每一個人都中了這種毒。”
柳令月微笑地說到,完全不在乎自己說的是一個多麼可怕的事情。她的男聲沉郁有力,即使不用太大嗓門,在這安靜的四周也能聽得很清楚。
“這是不可能的!”
人群中突然出現一聲大喊,吓得本來就心慌的密集人群再次湧動了一番。這周的弓箭手立刻舉箭,瞄準了人群的那個高聲喊叫的大胡子男人。面對弓箭的準心那個男人毫不畏懼,周身的民衆倒是毫不猶豫地帶着驚恐遠離了他,為他騰出了一個圓形的空位。柳令月也立刻擡手,示意不要放箭。
“在下自幼行走江湖,醫毒雙修。頃刻斃命的毒藥并非沒有,能擴散成瘟疫的害病也見過。但是從未聽說過有人能配制出如此高濃度的毒藥,你要讓全城人中毒,怕不是幾十萬斤毒藥都不夠吧?若真有這麼大的手腳,早就改變了水質,令大家都會起疑,或者工程量太過龐大,早就被人發現了。”
大胡子臨危不懼,朗聲大喊,進而向前一步。
“妖言惑衆的魔女!你不過是利用你的人擊敗了禹城的官家,就在這裡危言聳聽,胡說八道!我不管你想做什麼,但是關于毒藥,我看不得你胡說!”
啪啪啪,清脆的掌聲,柳令月居然為他鼓起了掌。
“我原以為禹城沒人像我一般精通毒藥,想不到在醫館裡也有隐世的高人。閣下敢在這種情況下站出來,實屬勇氣可嘉。”
柳令月在秦樂和蘇辰的注視下走到台前。秦樂努力地想發出聲音讓面前的蘇辰回頭,但是幾次嘗試都是徒勞,他嘴中塞滿的黑布讓他無法發聲。
“那麼我便告訴你這毒藥是如何煉成的吧。一開始我也為提高我調制的‘斫貔貅’的功效和濃度思忖良久。”
柳令月非常放松地蹲在台前,俯視着大胡子。大胡子也不畏懼,靠近了台子怒視着柳令月。
“其實法子非常簡單,隻是自古以來沒有人敢像我這般嘗試罷了。我在死人的屍體上面培育毒藥,不斷地提高毒藥的濃度,最終我挑選的兩具屍體成功培育出了天底下最濃烈最可怕的毒藥。我把那兩副屍體溶于水中,再投入禹城上遊的水源和各個井口裡,所有整個禹城都中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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