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92小說網>陳醫生，咱倆不搭 > 第39章 玉帶河（第2頁）
第39章 玉帶河（第2頁）
發洩一般，他狠狠掐着男人的脖子，眼睛裡早已燒成一片火海。
黑色編織袋在一旁随風獵獵，他卻不想走上前去看看，裡面到底裝的是什麼。
他不想看，更不敢看。
就像那時，他不敢面對太平間裡那具冰涼的屍體。
所以最後的最後，他沒有進去，隻是木然地看着陳松武和李岚攙着已經渾身癱軟的陳蓉走進那個黑暗而冰冷的房間。
他們眼神空洞的進去，半晌，又面無表情地出來。
眼淚，早已流幹。剩下的是幾張悲傷到極緻，而幾近麻木的皮囊。
陳蓉的眼睛看向遙遠的遠方，黑漆漆的，像兩個深不見底的黑洞，發絲枯槁而淩亂。
陳青岱伸出手，想幫她把頭發捋順，卻被身後奶奶悲痛欲絕的嗚咽狠狠釘在原地，動彈不得。
幾個人攔着匆忙趕來的奶奶，不想讓悲傷欲絕的老太太進去。
直到葬禮那天，他才敢擡頭看一眼女孩的照片。
眼神那麼單純，笑容那麼純粹，那一瞬間，他的心裡防線一下子被擊垮，心裡有什麼東西徹底碎裂，再也無法拼湊完整。
冰面上，被制住的男人額頭青筋爆出，像擱淺的魚一樣張着嘴拼命地呼吸。
“她跑……跑……”
聽見男人嘴裡蹦出幾個字，陳青岱松了松手，男人立刻猛地咳嗽起來，翻身跪在冰面上一陣幹嘔。
“她去哪兒了？你說她去哪兒了？！”
“小兔崽子溜得跟兔子一樣快！”男人咳地五髒六腑都要倒出來，往冰面上啐了一口，惡狠狠地說：“他媽的，别讓我抓着她，我打不死她！”
陳青岱欺身上前，再一次狠狠地拽住了男人的衣領，幾乎要把棉衣撕爛。
“到底怎麼回事？！”
男人掙紮了幾下，見掙脫無望，索性放棄抵抗，用一種意味不明的眼神斜着陳青岱，戲谑道：
“你是她什麼人？”
脖子突然被大力攥住，他又開始掙紮了起來。
幾秒後，脖子上的手終于稍稍松了勁，他再次跪倒在冰面，用力咳嗽。
陳青岱起身，高高在上地俯視着這個匍匐在冰面上的男人。
心髒跳的很快，他閉了閉眼，企圖壓住指尖的顫栗，卻發現在得到真正的答案之前，做什麼都是枉然。
男人終于緩過勁來，幹脆整個人躺在冰面上，對着陳青岱狂笑不止。那笑聲摻雜着咳嗽聲，在無人的冰面回蕩。“跑了呀，小兔崽子咬了我一口，跑得影都沒了，哈哈哈哈哈。”
看清男人手腕上的一排牙印，陳青岱壓抑着顫抖說：“跑哪兒去了？”
“那我哪兒知道？你得問她啊。”男人又開始嘿嘿地笑，笑得陳青岱毛骨悚然，“嘿，你小子到底是我們薇薇什麼人？你要是她男人，趕緊給她弄走，他媽的，給老子吃得米缸都空了。”
陳青岱整個人愣在原地，而男人還在說個不停，一瞬間，陳青岱隻看到他嘴巴一張一合，耳邊的聲音卻很模糊。
“誰？你說誰？”他怔怔呢喃。
“薇薇啊，我們家李薇啊。”男人終于肯爬起來，抄着兜瞅着愣在原地的陳青岱，“不是，你小子給我整的有點懵，你到底……”
“袋子裡是什麼？”陳青岱冷冷打斷。
男人踢了一腳鼓鼓囊囊的黑塑料袋，“垃圾啊，還能是什麼？”
塑料袋翻滾了幾圈，紮口散開來，果皮紙屑撒了一地。
翠綠色的橡膠防滑墊跟着滑落出來，攤在冰面。
男人顧不得其他，對着那個逐漸遠去的高瘦背影大喊：“喂，你到底是誰啊？你是薇薇新搞的那個男人嗎？我告訴你，你趕緊把她弄走，多一分鐘我也懶得伺候她！”
沒有人回應他，隻餘獵獵寒風，在綿長的冰河上席卷一圈後，呼嘯着奔向灰暗的天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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