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此時表情焦灼,一搖頭,歎氣道:“你還是先下去看看吧,看完了再忙别的事。”
方惟聞言朝樓下張了張,“看什麼?”
老程急得跺腳,朝對面棠梨樹下的布告欄指了指,說:“去那兒,快去看吧。”說着痛心疾首的奪了她手裡的書,推她下去。
方惟疑惑着走過去,布告欄裡貼着連續的幾頁對開大幅稿紙,像是油印的,幾個大字:“私德不修,枉為師表。”
下面洋洋灑灑寫了好幾段,她沒來得及細看,被下面的照片吸引了,底下附着幾張圖片,一張是她愚園路住的房子;一張是她和佟誠毅站在家門口說話,男人是背影,她是正面;最後是一張房契,房子的地址是愚園路1018号,房主人隻留了個姓氏,其他隐去了,這人姓佟。
她站在人群外邊,有種被雷劈在眉角上的感覺。這公告上說她長期與人姘居,占用男人私産,破壞他人婚姻,敗盡婦德,不堪為人師表。文中一字一行的列舉了她的條條罪狀,有理有據如泣如訴。
她隻覺得眩暈,一下子沒想明白這裡面的意思。許是躲是非躲慣了,她甚至呆在那兒,沒想起來這一派胡言,該上前去撕了才是。
當她被叫到校長辦公室時,仍舊沒有反應過來。金校長翹着腳坐在一張牛皮沙發上,抽着煙鬥,他揚了揚下巴示意她坐。
她坐在他對面的凳子上,腦子不大靈光,沒覺得像是審問。
金校長一貫暧昧的表情,他吐了煙圈出來,說:“方老師,今天叫你來,恐怕你也知道是為着什麼事了吧?”
她擡眼看了看他,沒有說話。
他一笑說:“本來呢,當初看你學識尚可,又有吳老先生的薦書,想着可以勉強一試。即便你帶着孩子來上課,也并沒說過你什麼。原以為你能兢兢業業,起碼不辜負吳老這一番贊譽吧。”他搖着頭,不緊不慢的說着,臉上仍舊浮着一點莫名的笑意,接着道:“不想出了這樣的事。你看,你有什麼要說的?”
她看着他煙鬥上的一點火光,思索一會兒,回他說:“我若說,這公告上寫的全然不是事實。校長,您信麼?”
“那麼,這些都是誣蔑羅?”他放下翹着的右腿,挪了挪位置,說:“先時我倒是想起來,确是有一位姓佟的先生,曾為你請過幾天假,不知,是否就是這一位呀?”他抖了抖手裡那份油紙,笑說。
方惟人怔怔的,心裡卻有些明白過來,他說的是童童出痘疹那幾天,佟誠毅曾替她請假的事。她看了看金校長泛着油光的一張笑臉,忽然覺得她也不用再申辯什麼了。
見她不回答,他複又低頭看了看那張公告,說:“如今這事都貼到大門口去了,廣而告之,也給學校帶來了很不好的影響,我想這些也不用我多說了吧。況且舊年裡,還有人向我反映,你在外私自接課結交高官的事,這些都是學校明文規定禁止的事情,怎麼到了方老師這裡,竟都是一紙空文了!這件事也是攀蔑麼?”
他低頭撣了撣衣襟上的煙灰,态度越發明顯,這時想來是在等着方惟說話。
方惟沉默着,已知不必争辯。終于如他所願,她開口道:“金校長,我一會兒會把辭呈交給祁主任,還好并未開課,不會影響到學生。這兩年多蒙您關照,不想最後還給您添了麻煩。”
金校長聽了似乎很滿意,點頭道:“這個事情,校董也都知道了,影響之壞啊……所以隻能算是除名,這許多的費用就不能結算了。”
方惟沉默着點了點頭,起身離開了。
她在衆人的目光裡走出啟秀中學的大門,她站在川流不息的十字路口,突然不知道該去哪兒?晃晃的日光,她心裡空出一片曠野,呼呼的透着風。
咖啡館的後院裡,她坐了一個下午,盯着後弄堂的一條小路,有阿媽出來找孩子,一路打罵着拽回家去;有兩三個女學生婷婷袅袅的走出來買冰激淩;也有騎着腳踏車“琅琅琅”的聲音,飛馳而過的穿黑拷綢衫的光頭男人,身份成謎。
信逸推開鐵欄杆門,進來時,她目光空洞,沒往心裡去。
她直走到她眼前來,晃了晃手指,叫她:“方惟,你怎麼在這兒?”
她一下子被人叫醒,定神看見是信逸,也問她:“你怎麼來了?”
她看她丢了魂似的,又朝她臉上看,撈了把椅子坐在她旁邊,說:“我跟許老闆道個别,一會兒還想着去找你呢,你竟正好在這兒,倒省得我跑一趟。”
“道别?你要去哪兒?”
“我叔父今天去香港了。我已經做好準備,打算去找維義,幫忙去,給你們打個前戰。”她說着,自己給自己倒了杯涼水,端在手裡,咕噜咕噜灌起來。又說:“你呢,閑來無事,在這坐着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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